何况是召帕雅这样的皇亲国戚,勋贵玩家。
召帕雅再佯装沉稳淡定,此时也目中冒火,蠢蠢欲动。
就在召帕雅贪婪鉴赏珠宝之时,卧室的门悄然打开,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施施然地走近召帕雅。
当她看见闪烁着珠光宝气的奇珍异宝时,脸色陡变,抓起一串珍珠冲入房内。
片刻之后,贵妇再次出来,指着木箱命令召帕雅:“将它抱进屋去!”
阿宝是相府常客,自然知道这位女人在相府中的显赫身份。这位中年贵妇并非别人,正是执掌相府家务的印太夫人。
阿宝曾隐约听说相爷的这位掌印夫人家世显赫,原是天鹰国国王阿隆的远房堂妹。仗着娘家威权,贪婪骄横,根本不将召帕雅放在眼里。
直到召帕雅与前任夫人生的女儿成为萨玛达的正宫娘娘,召帕雅成为国丈兼相爷,阿隆国王又被天英亲王废黜之后,专横跋扈的印太才有所收敛,夹着尾巴做人。所以当她获知召帕雅瞒着她豢养小三南温的消息后,虽醋意大,歇斯底里地厮闹一场后,也就不了了之。
尽管如此,此妇贪婪的本性仍存,听到阿宝送礼的声音,便猴急地走出房门观看。
召帕雅对阿宝尴尬地点点头。
阿宝会意,急忙与召帕雅推拉着木箱进了卧室。
木箱才一进屋,印太也像幽灵般消失了。
召帕雅对阿宝苦笑一下,说:“今晚……睡不成了!”
阿宝想起阿金阻拦之事,深有同感地附和道:“女人嘛!都一个俅样!”
半晌,召帕雅才恢复了常态,说道:“阿宝,你老实交代,公主落水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再隐瞒,就别怪老夫不帮你了。”
听召帕雅这么一说,阿宝明白那箱珠宝起作用了。
他不敢再隐瞒下去,如实交待道:“事情是这样的,侯三的御象房主管被达斯夺去后,侯三便将达斯恨之入骨,恨不得宰了这个来历不明的野杂种。可达斯是公主的玩伴,皇上宠爱的奴才,侯三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达斯的一根毛。所以,他来求我,要我帮他想办法除掉这个象奴,重新夺回御象房主管这个职位。”
阿宝续道:“当他听说朝廷要在沼泽举行祭祀重典,相爷奉旨复修栈道的消息后,便来求我揽这活计。千错万错错在阿宝有眼无珠,用错了奴才。相爷不知道侯三这杂种天生一种流氓气质,一味喜欢蛮干,不动脑子……”
“蛮干?不动脑子?”召帕雅怒不可遏地骂道:“狡辩!我问你!谋杀皇上,谋杀公主也算蛮干!侯三就是荒山野外的野蛮人也该清楚谋杀皇帝的后果!”
看见召帕雅动怒,阿宝仅存的矜持瞬间崩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泣道:“奴才确实没有想到犯上作乱的意思,公主是相爷的宝贝孙女,奴才视公主为女神一般,怎敢妄怀谋害公主之心!侯三告诉奴才祭祀举行前,让我想办法先让达斯去摆放祭品,……谁知事与愿违,公主心急抢先上了栈道,铸成大错……”
召帕雅紧抿嘴唇,目光稍显温和:“哪……我问你,这事你怎么收场?”
“将侯三杀了!将一切过错推在他的身上。”阿宝将牙齿咬得咯咯响,手臂劈空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
“杀他……”召帕雅犹豫不决地踱来踱去,沉吟道:“杀他并非上策……对你也极不利……并且也难释皇上心中的怒气……”
阿宝像条聪明的猎狗,很快便从召帕雅的只言片语中嗅出了些许端倪。
他暗自庆幸今晩的重礼送得太及时了!阿宝在家收拾礼物的时候,贪婪的妻子硬是抱着木箱又哭又闹不放手,闹得阿宝差点用刀剁了她的双手。
“相爷,阿宝的脑子原本就是一锅烂浆糊,此时更是方寸大乱,哪里还想得出什么点子……请相爷大开慈悲,救救阿宝。从今之后,阿宝就是您老收养的一条狗,您叫咬谁就咬谁。”
召帕雅的目光透过窗棂,凝视着暗夜涌动的景物,喃喃自语:“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蛰伏十余年的天鹰王也该动动了!”其音淡若薄雾,似有似无。
召帕雅这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举轻若重,是他反复思考、权衡各方面利弊后的决定。
“妙啊!”阿宝毕竟具有狐狸的智慧,一点即通,很快就明白了召帕雅话中的含义,抚掌叫绝。
“谢谢相爷指点!”阿宝又跪下磕了个头,轻盈地消失在晨曦前的黑暗中。
【骠骑将军府邸】
当阿宝返回将军府邸,推开家中客厅的房门时,这才现妻子阿金横卧地上,早已气绝多时。
原来,阿金见丈夫携金走后,怀着满腔愤懑、怨恨、绝望的心情吞金自杀。
阿金的横死,非但没有引来阿宝的同情,反而更加增添了他对妻子的厌恶心情。阿宝瞅地上的尸体一眼,骂道:“妈的!贱皮子!”
正骂时,突听门环连响数声。
阿宝没好气地骂道:“妈的!什么人这么早就来报丧!”
“宝哥是我。”
“来了!来了!”阿宝边骂边去开门。
敲门的是侯三。阿宝见是侯三,便道:“你来得正好,你嫂子阿金死了。你去买口棺材,找几个帮手来将她埋了。”
侯三大吃一惊:“什么?嫂子死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嘛,怎么一下就死了?”
“还不都是为你这个死杂种!”阿宝将事情简略地说了。
侯三扑通一下跪在阿宝脚前,哭道:“大哥,都是我不好!害死了大嫂!害得大哥倾家荡产!我该死!侯三该死啊!”
“算了!一个臭婆娘而已!”阿宝瞅了天色一眼,吩咐侯三:“我要进宫禀报去了,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