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惜,這小丫頭猜到了我想要用她來掣肘你,自己以靈氣震斷了魂鎖,死在了冰川之上。」
聞人祝嘖嘖兩聲,「你趕到時,小姑娘已經牢牢粘在了冰面上,落下的雪在她身上存了薄薄一寸,恍若是個冰雕一般。」
「我那時還可惜,你不曾見到她是如何死的,不過也無妨,總歸現在,也叫你瞧見了。」
……
孤魚的兩隻腳幾乎失去了知覺,可她記得虞枝的話,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不要停下來,也不要回頭。
等到離月宗的宗門出現在她的視野里,孤魚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咽喉處湧出一股子腥甜。
視野盡頭,一個模糊的人影越來越近。
是謝折。
孤魚是認得謝折的,見到熟悉的人,她身上的力陡然泄去,小姑娘一屁股栽在小路上,仰著頭,號啕大哭起來。
謝折停在了孤魚身前,他對著跌坐在地上的人伸出手,聲音顯得有些低沉,「阿枝呢?」
孤魚此刻,雖說後怕之感後知後覺地涌了上來,可仍是條理分明地將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虞枝。
謝折抬眸看向了淨水鎮的方向,片刻後,他眉眼微斂,俯身將人抱起,「我先送你去離月宗上。」
孤魚腳下一空,她頗有些茫然地看向謝折,「阿枝呢?我們要去救阿枝。」
「我知道。」謝折垂著眼,這叫人半點看不清他眼眸中的情緒,「我會將她帶回來的,你無須擔心。」
孤魚與謝折有過一段接觸,她知道這人總是跟在虞枝的身邊,先前曾同自己說過,日後,他會是阿枝的夫婿。
孤魚年紀雖小,卻也是有眼色的。
她看得出謝折的確心悅虞枝,可是現在,她卻有些看不懂抱著她的人了。
就好像,一張白紙外,被糊上了濃重厚實的墨,這讓人半點看不清楚內里。
離月宗上,仍舊是哭鬧聲未曾止住。
何婉縮在角落,明承平滿臉怒氣立在一旁,時不時走動兩步。
另一邊,明遠拉著想要衝到自己母親身邊的何妙意,他垂著眼,少年的背挺得筆直。
當謝折抱著孤魚走進屋子時,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略顯詭異的場景。
被明遠拉著的何妙意見到孤魚,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將明遠推得一個趔趄,她朝著孤魚沖了過去。
孤魚剛剛被謝折從懷裡放下來。
便叫掙脫開明遠撲過來的何妙意撲了個滿懷,她手上的力氣極大,甚至扯得孤魚眉頭皺緊,似是疼極了。
「父親,孤魚回來了!您繞了母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