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有人從他們自《念浮笙》定妝照拍攝的初次見面開始,按照時間線整理,連推測帶猜譜出了一條他們之間的完整故事線,在熱搜上足足掛了三天都沒下去。
程傾看過,還拿給楚知鈺看了。
因為寫的是真的特別像是那麼回事。
這位bot主收集了話題中網上所有有關他們的物料,將楚知鈺和他從最開始的相看兩厭,到一點點轉變態度,再到潑油漆事件楚知鈺發聲,最後因戲生情。
就連他們中間的那段冷淡期也被寫在了其中,甚至堪稱有理有據。說是因為在片場看見他和許晟打鬧而吃了醋,最後察覺心意誤會解開,甜甜蜜蜜地在一起了。
配圖的最後,還將他們最開始的同框路透與今時今日楚知鈺的滿目柔情放在一起,作了多組的對照。程傾看著只覺得一開始的相看兩厭倒談不上,但楚知鈺最開始對待他的確是與旁人無異的疏離。
最後程傾指著中間那段對於他吃許晟醋的詳盡描述,窩在楚知鈺的懷裡笑,鬧他問道:「是不是真的啊?究竟是不是啊?」
程傾是真的火了。
他和楚知鈺在廣州拍完了後半程的綜藝,每天拍攝現場的樓下都是爆滿擁擠的人潮。無論走到哪裡,也都能造成了通行的一度癱瘓。
而在這段上升期間,當然也有些關於他風評在一夜間逆轉的惡意猜測,指責那是資本暗箱操作的結果。但他背後的資本也當然不會任由這些言論在網絡上發酵。
只是那究竟是岑遠的手筆,還是楚知鈺的,程傾既不在意也沒有問過。
可能是老天眷顧程傾,在他們回京前的一天,楚知鈺的父親臨時受邀飛去了法國,且暫歸期未定,而他應允楚知鈺的從廣州回來便隨他見家長的約定,自然也便不了了之了。
畢竟如果可以,他實在是不想將這場註定難堪收尾的鬧戲,攤在楚知鈺長輩的臉上給他們看。
而那些可以預見的未來在見過家長後發生,也無疑是將事態的嚴重程度更加推上一個層級。
回京後的楚知鈺開了學,他今年大四,已經沒有什麼專業課內容在上,需要做的也就是跑實驗室一個接一個的做做項目,並準備一些論文的發表。
而程傾也如同他對岑遠說的一樣,除了配合劇宣和在回京的當天參加了一次劇組演員的共同掃樓,便的確沒再接任何的工作行程。
幾天下來,他甚至就連工作室也再沒去過一次,只是偶爾會去訂好的酒店露個面,便整天地宅在家裡休息,等待著楚知鈺的歸家。
傍晚他們有時會一起逛別墅區裡的市,有時又會一起在其中內建設的小公園裡散步,又或者是一起看部電影,楚知鈺的別墅里還有一個電影院。
牽手,擁抱,接吻,做_愛。
而這些日子裡,程傾也始終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距離他答應給予岑遠答覆還剩的時間。
二十九天。
二十八天。
二十七天。
二十六天。
。。。。。。
二十六天。
程傾的確是想過,岑遠極有可能會無法忍耐等待,在一個月還未結束的時候便提前開始聯繫他。
但他沒有想過會這麼前。
在他才剛回京的第四天,岑遠便打來了電話。
而當對方的電話打來時,程傾才剛同楚知鈺出去吃過晚飯。他正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同楚知鈺閒聊著,放置於腿間的手機便突然開始了震動。
拾起手機去看,程傾的動作凝住了短短的一瞬。他沒有給岑遠的電話號碼作備註,但那串數字他早已爛熟於心。
好在同他一同留意到的楚知鈺,只是瞥過一眼便又移開,甚至還提醒道:「不接嗎?」
「不接。」程傾嘟囔著搖頭,說,「估計又是推銷的。」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將屏幕翻面朝下,卻並沒有主動將手機按關。
他們已經開到了別墅區的北側,只是楚知鈺家是靠南端,而從那裡步行過來大概需要十分鐘。
面無表情地盯著窗外,程傾突然地轉過臉笑,興沖沖地提議:「要不你把我放在這吧。剛剛吃得好撐,等你停好車來找我遛彎。」
幾乎是趕在未接聽自動掛斷的前一秒,程傾才將將下車,把這通電話接了起來。他的語氣無辜又困惑,甚至還隱隱帶著些高興地喊道:「哥哥?」
「下樓。」岑遠說,「我的車現在在你酒店樓下。」
程傾似乎沒太反應過來,長「啊」了一聲。
「怎麼了嗎?是現在不方便立刻下來嗎?」
岑遠的聲音與往日同他講話時無異,帶著淡淡的溫柔。可看似關切又體諒的問題,此刻卻像是把有意放置懸於程傾頭頂的尖刀。
「不是的,是我現在在外面。」說著程傾的語氣有些歉意,接著便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了扯謊,「抱歉。剛剛我在工作室里看劇本有些入迷,手機開了靜音沒有立刻看到。」
「那我過去接你。」似乎是對於他這麼晚仍在忙碌的不滿,岑遠的聲音轉瞬壓得低了些。
程傾默了默,按照他們如今的關係,矜持地婉拒道:「不用了,我回去很快。哥哥在那裡等我吧。」
在這段沉默的時間裡,他已經開始在手機上向楚知鈺編輯起信息。
程傾計劃的很好,他準備以自己工作室臨時有事要忙為由,從他主動定好約會的地點裡離開。可就在消息發出的前一秒,他落向屏幕的指腹卻猛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