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大顺的消息就传来了,郑玉诚愿意见赵承一面。
会面的地点是清水河畔,黄鱼矶。
赵承起了个大早,把《五经正义》大概扫了一遍,加深一下记忆,又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衣袍,头规规矩矩的束起,这才前往黄鱼矶。
每年的春汛,这块突出河面的石滩附近,会有大量的黄鱼在此聚集,繁衍产子,黄鱼矶因此而得名。
张大顺做为介绍人,也陪着赵承一同前往。
十月下旬,寒露已过,清早河边的草坪已经上了浅浅的一层寒霜。
两人沿河而行,很快就看到黄鱼矶距离水面不远不近的地方,有一个老者坐在一个蒲草团上,手持着钓竿正在垂钓。
张大顺向赵承使了个眼色,先行一步走了过去。
“老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我身后这位,就是赵承。”
说着对赵承道:“这位就是郑先生,还不过来见礼?”
赵承连忙上前两步,拱手行礼道:“赵承见过郑先生。”
似乎与张大顺所说的脾气古怪不同,这位郑玉诚神色和蔼,看了一眼赵承说道:“坐,不必拘束。”
又对张大顺说道:“我们两个聊聊就好,你酒楼里面应承多,去忙你的吧,改日可要请我去你的酒楼喝酒。”
张大顺哈哈大笑道:“没有问题,那你们俩个就聊着,老夫先行一步。”
张大顺离去之后,黄鱼矶又恢复了清晨的宁静,几只黑色的燕子飞快的从水面上掠过,惊起一圈涟漪。
郑玉诚抛出鱼钩之后,就手持钓竿稳稳的坐在那里,神情专注看着水上的浮漂,似乎忘了身边还有赵承这个人。
赵承等了一会,见到郑玉诚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相信张大顺所说的,这位先生脾气的确古怪。
这是要考验自己的定力吗?
难道不说话就算是定力?
可是如果这样僵持下去的话,实在是太过浪费时间啊,赵承可不想陪着一个老头子坐在这里钓鱼。
浪费生命的形式有很多种,未必要找自己不喜欢的那种去做。
“咳!”赵承咳了一声,打算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不料他还没有说话,郑玉诚已经开口了。
“年轻人,你的定力不够啊。”
果然,赵承心里骂了一句该死,虽然他以前也在媒体上看到过古人考验对方定力的桥段,几乎都是耗时间等,看谁先沉不住气。
赵承原本生活在一个节奏极快的环境中,每天上厕所都要小跑,从清晨一直干到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样一个残酷的环境里,炼就了赵承迅机敏的反应能力和从错综复杂的情报中抓住线索的本领。
这两种本领,都天然地,本能地,反对耗时间。
因为耗时间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解决问题,可是如果能够依靠迅反应,并且从复杂情报中抓住线索,就能够迅解决问题的话,那么耗时间就毫无意义。
“定力不如郑先生不是理所当然吗?”赵承不轻不重拍了个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