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任家嫡子,我可是任家嫡子!”
慌乱挣扎的任文策看到那一袭红衣背影,突然就吓得失了声。
楚辞轻轻放好小知的身体,仔细摆好小知还未合眼的头,认真的确认着任文策跪着的方向,吩咐下人们左右移动着,已经被血泊里的红衣楚辞吓软了的任家嫡子。
终于找到了满意的位子,楚辞嘴角牵强扯了扯,满眼爱怜的望着小知,把她额前碎发挽在耳后,袖口轻轻擦了擦小知布满血迹的脸颊。
楚辞好像在对待一件一碰就碎,价值连城的玉璧。
这时,艰难站起的楚辞披着一头着沾满了血的黑发,与鲜血融为一体的红衣和她满是腥红的双手融为一体,惨白的她眼下那抹血迹鲜红,衬得她好似刚刚食了人的女鬼。
楚辞拿起从小知腹部拔出的箭,一步,接着一步,缓而有力的走向任文策。
“扒开他的嘴。”
楚辞声音轻巧,好似在朗诵歌谣。
侍卫听罢看向姜崈,站在楚辞身后的姜崈微微点头,侍卫们便不顾任文策的呜咽呼救,把他的嘴巴好似牲口一样掰开。
楚辞一手按住任文策的头,另一只手拿着箭,慢慢伸进任文策的嘴里搅动。
任文策的嘴巴瞬间就变成了异常活跃的天然泉眼,鲜血成柱状从嘴里涌出,侍卫手臂青筋暴起,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咧开任文策已经变了形的脸。
任文策的哀嚎好似拔舌地狱里受尽折磨的怨魂,让人听了都觉得这不是人间该有的声音。
一旁的下人们有的腿都吓软了,一个个踉跄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满口鲜血,仿佛畜生哀嚎的任文策被呛的血从鼻子里喷了出来,那含糊不清的呜咽听着都像溺了水一般。
楚辞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速度,一点一点地,左右摩擦着往前捅,那刺耳嚎叫好似战场上的号角振聋发聩。
终于,那呜咽声戛然而止,本来全身疯狂抽搐,需要四个壮汉齐力按压的任文策瞬间好像泄了气的皮球,被人吊着,只剩下一副软糯皮囊。
姜崈一声杀人无数,此时竟也从心底生出一丝恐惧。
望着他日夜思念又极其陌生的背影,他缓缓走近,轻声提醒着还在反反复复刺向任文策的楚辞。
“人已经死了,小知的仇报了。”
那红色身影骤然把箭拔出,随即转身冲着姜崈的脖子狠狠扎下去。
姜崈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楚辞的右手,那箭头离他的脖子只差两寸之遥。
楚辞不等众人反应,右手一松,左手飞快抚上箭尾,狠狠一压。
楚辞的脸上瞬间被姜崈肩窝上喷洒出的鲜血覆盖,口腔里也骤时被血腥气填满。
侍卫一把制服楚辞,本就经受着经脉寸断之苦的楚辞被人反扣在地,煞白的脸显得那血迹更加刺眼了。
“放开她。”
姜崈拨开蜂拥而至的太医和宫人,忍着剧痛吩咐侍卫。
侍卫放了手,经脉被重塑的楚辞如今也没有什么力气再次行凶了。
瘫在地上的楚辞枕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头发,最后望着躺在床上目睹着一切的小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还差一个,过几天,我给你送过去。。。。。。”
再也忍不住疼痛的楚辞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猛然惊醒的楚辞一双杏仁眼在昏暗的烛光下透着恐惧。
大口喘着粗气的楚辞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
“醒了?来,喝点水。”
姜崈的肩膀和右臂已经包扎完备,一身便服的姜崈听到楚辞沉重的喘息声快步跑了过来。他单手拿起楚辞床头上的帕子,沾了水,一点一点地挤在楚辞的嘴上。
楚辞看向姜崈,骤然发力准备坐起,却发现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了!
这时的她才开始慌乱,无论楚辞如何使力,那身体就好像不是她的一样,怎么也不听使唤。
“道士说,重塑筋骨还需时日。你会有一段时间动不了身子,不过也就一月的功夫,便与常人无异了。”
楚辞听罢,脸上的愤怒化作眼泪不收控制地往下流,不信邪的她全身颤抖,五官因用力都挤到了一起,却还是无济于事。
“对不起,这次是我没有计划清楚,是我,我太急着见你了。”
姜崈的手指轻轻擦拭着楚辞满脸愤怒的泪水,眉头紧蹙的他语气愧疚,看着眼前痛得成了碎片一样的楚辞,人生头一次感到了后悔。
“事情原本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姜崈语气里全是悔恨心疼。
看着还是不死心的楚辞,姜崈只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
楚辞把所有力气都集中在了手臂,突然感到手指力量的她,低声开了口,“常人无异。。。。。。”
她声音特别小,连她自己都听不太清楚,她嘴唇一张一合,不停重复着‘常人无异’着四个字。
“你说什么?楚辞你大些声音,可是还要喝水?”姜崈焦急俯下身子。
楚辞倾尽所有力气,竟然抬起了手臂!
她一把按住姜崈右肩,艰难挪动着手指,狠狠扣进姜崈肩窝里的伤口。
姜崈吃痛闷哼一声,周遭侍卫和宫人们纷纷跑向床榻方向,小小一间寝室,如今全是宝刀出鞘的铮铮之声。
姜崈立即举起左手,制止住了正在跑来的宫人,用力克制着自己的痛感,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