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刁民,心思不纯,讹诈主家,看在你家死了人的份儿上,可饶你一命,还不快快离去!”郡守将癞子提供的手绢往地上一扔,呵斥梨花等人:“如若再敢喊冤,便莫怪本官铁面无私,治你的罪了!”
“大人冤枉,我妹妹绝不是那种不知羞耻的人,求大人明察!”
“黄花姐身上穿的是粗布,头上簪的是木簪,又怎么会使得上绸缎这样贵重的物品做帕子?大人英明,莫要被奸人蒙骗!”
癞子一下跳起来,骂道:“那那……那自然是她偷的,偷来送人。”
“你见过哪个偷儿偷了东西就为了送人?”油灯怒视癞子:“你敢指天发誓没有冤枉黄花姐?”
“大人明察,草民说的都是真话!”
癞子一口咬定自已的帕子就是黄花姐所送,而其他人也纷纷证明黄花就是处心积虑想留在苏家不成,这才寻了死。
郡守铁面无私,立刻将苏老爷放了,而黄花姐的家人,自然因为诬告被打了一顿之后赶了出去。
从衙门出来,每个人都褪了一层皮。
就这,还没有人替他们喊冤,反而为他们庆幸:“也就是这两年,郡守大人脾气好了,才没直接把你们打死。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知足吧!”
知足吧!
别人那么说,祝梁一家人也这么说。
经过这一遭,所有人都蔫儿了,再不敢说给黄花姐讨回公道的事。
黄花的尸身被默默抬回来卖了,梁子的腿却还断着,得想法子治疗。
可看病买药得花一大笔钱,祝家哪里拿的出来?
所有邻居亲戚都借了一遍,可惜大家伙儿都知道他们得罪了苏老爷,别说没钱,有钱也不敢借。
还是医馆的郎中看他们可怜,给开了个方子,送了两副药材,之后就再也不给了。
第二天,那好心的郎中就被掀翻了摊子,祝梁家的门外,也被泼了粪水。
“这家的媳妇当真不要脸,别人好心介绍她去给人家的少爷当奶娘,她倒好,心大了,居然勾引家里的老爷。这不,人家不肯,便一头撞死了。”
“她家里人也是脸厚,居然还敢上门讹诈,亏得郡守大人明察秋毫,苏老爷也心善不肯和他们计较,这才让他们捡了一条命回来。”
“当真?”
“谁说不是呢?你们是不晓得,那儿媳妇死的时候,身上到处都青青紫紫的,听说还和那府里的下人有牵扯。”
“嘿!呸!当真不要脸。”
“胡说,你们胡说!”梨花拿着扫帚,像头抓狂的疯兽,见人就打,却很快被嘻嘻取笑着推进了臭水沟里。
油灯被婆家关在家里,怕她再为了黄花姐发疯,根本不让她出去。
育婴堂那里,是她男人去请了假,说她生病了,还休息几日再去干活儿。
好在育婴堂是很好说话的,给了三天假期,让她休养好了再来上工。
若是三天后还不来,便要去家里探望。
油灯男人连连赔笑,保证三天后油灯会来上工,这才回去。
要是在以前,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一顿揍。毕竟好好个婆娘,一不在家伺候公婆二不出门赚钱花,偏偏陪着别人家胡闹,那不是有病?
可这回他不敢打,除了不敢让育婴堂的人不满之外,还有就是,他发现自家这婆娘,样子有点疯癫了。
仿佛死了个黄花姐,比她死了老子娘还不能接受,真要是还有人敢打她一下,她得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