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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陆笑尘血染青衫,见凌云派数人围在身旁着急叫喊,唯独成玉站在人群之外冷眼以对,便朝西楼道:“迟早有这一天,没想到赶在这里。以后……都靠你了。”西楼忙道:“师叔莫急……西楼本打算过了今日,便将掌门之位双手奉上。还望师叔安心养伤……”“掌门师侄,”陆笑尘勉力笑着打断他道,“你这样说话,我从来不信。不过你曾说过……你能保住凌云山……这我可是信的。”

西楼眼眶霎时红了,何少昆哭道:“师父!师父不说话,养养神罢。”“不打紧,”陆笑尘死死盯着西楼问道,“成玉如何处置?”气息已甚是急促。西楼含泪答道:“成玉熟习门规,明知故犯,酿成大错,即日逐出凌云派,永不复回。师叔放心,西楼决不准许同门相争,也绝不会对同门下手。”

陆笑尘满意一笑,最后拍了拍何少昆,合上了眼帘。

凌云派弟子正自流泪,成玉已转向展画屏,长剑直指他的咽喉。

展画屏沉默着慢慢走了上来。众人见他动了,谁也不敢说话,只见他忽然伸手朝成玉的剑抓去。成玉当即出剑劈向他肩头,展画屏却迅捷如鬼魅,双指一勾便抢过了他的剑。成玉出招相抗时,又被他一步跟上,那剑又送回他手中,展画屏却早退回一丈开外。这一夺一递,避无可避,成玉呆立当地,如看怪物一样瞪着他。

展画屏道:“天资高低,是你的命;境遇好赖,是你的运。你可都抓牢了?”成玉茫然一刻,忽然喘起粗气,勉强道:“还,还没比剑……”“还比甚么?”展画屏平静地说,“你比得过胡不归?”成玉自然听闻他与胡不归斗剑不输,双目赤红,对他瞪视半晌,忽然“啊”地一声狂叫,充满绝望悲愤之意,喷出一口血来,手里长剑一断两截,丢在地下,转身竟摇摇晃晃地走了。

山风吹过,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凄凉诡谲。

魔教教众便遣散了旁观的江湖客,又来问凌云派,得知何少昆要带人护着陆笑尘的尸身回山,便也都回五浊谷。西楼慢走一步,见紫袖给自己使眼色,一看展画屏正独自走进树林,便也朝林中赶上两步道:“师父!”

展画屏停住脚,回身看他。西楼恭敬问道:“山后还有师父的……是不是先撤去?”紫袖站在不远处,登时明白西楼问的是那座假坟。对他来说,展画屏活着,坟和墓碑怎么样,他全然不挂心,只没想到师兄连这事都要问过展画屏的意思。

展画屏淡淡地说:“既都垒了,留着罢。得闲时我好去瞧瞧。”西楼一听他竟然还肯上山,又惊又喜,不知说甚么好。正激动时,听展画屏又道:“门派当中,总归以强为尊。江湖风急浪高,你这位子能坐多久,自己有个算计。”“多谢师父挂心……”西楼热泪盈眶,颤声道,“西楼天资不佳,跟着师父学了点皮毛,不求门派一枝独秀,只盼将来凌云派出去的弟子,个个都比我强。”

展画屏沉吟一刻道:“何者何愿,将获如是果。”抬起眼来道,“那就愿你诸事顺心罢,费掌门。”

西楼望着他深邃的目光,像是看见一扇开了许久的门缓缓合拢,忍着哽咽恭行一礼,终于转身,奔出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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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展说“何者何愿,将获如是果”,出自《宣说文殊刹土功德经》,是说立志并坚信、践行,总能达到目的。原文为“诸法依缘生,住于意乐上,何者何愿,将获如是果。”感谢可爱小朋友的海星和留言!

哎呀,这一段写得我好感慨……

第93章愿心不乱(5)

紫袖看着西楼飞扬的衣角,心头一酸。他知道就在前一刻,大师兄出师了,从此一个人走上他认准的路,展画屏再也不会站在他身后指点提醒;这一转身,他们三人凑在一起练武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恩怨轮转,他和西楼本要在一个没有展画屏的世间为他报仇,大师兄却终究在师父的注视下,完成了凌云山两代人的更替。

他又转眼去,展画屏仍然一个人向林中走,走得甚是洒脱。他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寂寞,这一刻无论如何都想碰触他,不禁朝他跑去,边跑边叫着:“师父!师父!”

展画屏犹如不闻,只是慢慢地走。紫袖上前去拉着他的衣袖,誓一般对他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展画屏一语不,将手轻轻抽了出来。紫袖有些慌,索性扑到他身上,半抱着他道:“你连我都不认了?你一辈子都是我师父,不能抵赖的!”

展画屏朝他瞥了一眼,忽然将他提过去按在树上,俯下身来。紫袖打了个激灵,心中狂跳,抓住他前胸的衣裳,慌慌张张道:“喂!你……”展画屏停在他面前,鼻梁在他鼻梁上轻轻地蹭,轻声说:“害怕了?”气息吐在紫袖面颊,轰出一阵高热。紫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直是头昏目眩,也轻声说:“让我陪着你罢。我甚么都不怕。”说罢便朝他凑近,要去吻他。

展画屏眼神如刀,直直盯紧他,却捏着他下巴一推,转身便走。紫袖被他看得腿软,紧贴着树才没溜下去,满面通红。好歹平定了气息,又要去寻西楼,走出几步,忽然听见有人叫道:“殷师兄。”他循声看去,明芳正站在树下,绷着面孔看他。

紫袖乍见了她,不禁一懵,看她神情又羞又怒,暗道不好,勉强道:“芳娘还没走?我送你……”“别叫我!”明芳突然大吼道,“都是你!你……你不知廉耻!”紫袖暗自叹口气,方才只顾着去追展画屏,没留意她,自己的举动必然被她瞧见了。

明芳气得抖,捏着拳头道:“你连累大师兄受伤,还要跟师父……跟师父……”一边说着,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是师父啊!他不是你自己的师父!你怎么能让他那样,怎么能……”

紫袖看着少女的泪水沿她粉嫩的面颊滚落,温声道:“是师父。芳娘,对不住了。我抢走了你最好的师父。”他缓慢而坚定地说,“可是,即便你恨我入骨,我也不会把从前那个师父还给你的。不只是你,谁都一样。”

明芳大哭起来。紫袖心里也不好受,小师妹对展画屏的仰慕,他再清楚不过;她原本也许想找师父说句话,却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事。他抬手要给她抹去眼泪,明芳却将身子一扭,背对着他。紫袖苦笑道:“芳娘是大姑娘了,师兄不能再给你擦眼泪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轻轻放在她身边的石头上。明芳看那丝帕极精细,显然与师父衣裳相类,不定便是从他那里得来,气得拿起来一把撕成两片,扔在身前。紫袖无言瞧着那两半帕子,明芳怒道:“别再让我看见你!”

紫袖也不好去拾,沉默一刻,转身走开去。

他走出树林,西楼坐在路边,两眼通红。紫袖过去坐在他身边,低声说:“芳娘还在里头。”西楼点着头抽了口气,问他道:“你跟我回去不回?”见他摇头,故意叹道,“见了师父,就不要师兄了。”

紫袖要笑,却还想着方才明芳哭泣的脸,又想起成玉,想起展画屏,陆笑尘。有些惆怅地说:“往前走着,跟身边许多人总会疏远的罢。”西楼轻轻地说:“有些人只能同你走一段;到了岔路,是要分别的。”又望着他问,“都是这样长起来的,你怕么?”

紫袖也放轻了声音道:“没别人也一样走。风风雨雨,人生无常,我怕甚么?”看他神情凄恻,便逗他道,“你放心,一天有我在,山上谁也奈何不得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哈哈哈哈!”他装做恶人假笑起来,西楼果真被他引得皱眉而笑,摇头道:“不像,不像。你这恶人扮得浮于表面。”

紫袖又想起来甚么,嘱咐道:“陆师叔家的婶子性情刚烈,你可让何师兄留心着些。不怕她去寻仇,只怕她万一……”西楼会意道:“我记得了。你就在这里倒好,丧事不去也罢。”说着便催他走。紫袖想到自展画屏复活,西楼只见了他这一面,又问:“你还有甚么话要问,或是要带给师父么?”

西楼却摇摇头道:“这十几年,该说的他早已都说了。”虽这样说着,却紧紧拉住他说,“此前我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像今天这样,和师父面对面说话。”紫袖看他泪光闪烁,冲他笑道:“师父看咱们掌门这样能干,必定也是高兴的。”西楼再也忍不住,上来抱着他抽泣起来,含混地说:“多亏你找着他,多亏了你……”

紫袖回抱着师兄,想起那时两人在展画屏坟前,也是这样抱在一起。他们一路走到了这样一个地方,此时的山风,却柔和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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