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到底不甘心只有自己与佩里患难与共,於是将矛头对准了山姆:「山姆,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难道你心中连一点兄弟情也没有吗?太令人寒心了!」
山姆这个老实孩子被唬得够呛,从本心上来说,他肯定是不愿意倒霉的,而且他也没吃到佩里的糖果,可是,要是不站过去的话,他们要说自己没有兄弟情耶。
山姆神色犹豫,眼看着快要动摇了。
佩里又加了一把火:「等会儿去拔了狗毛,霉运自然退散,你还担心什麽呢?」
三个貌合神离的好兄弟终於重新走到了一块儿。
他们穿过麦浪起伏的金色田野,以及绿荫如盖的枫林道,来到布朗家的房子外。
这是一栋漂亮的房子,红墙灰瓦,窗户明净,墙壁上爬满了一整面墙的常春藤,微风拂过时,层层叠叠的叶子沙沙作响,犹如一片翠绿的海浪。
房子外面草地上,一只小猎犬正百无聊赖的思考狗生。
这只狗身上有黑丶白丶黄三种花色,四肢粗壮有力,两只软趴趴的大耳朵耷拉在两侧,非常厚实柔软的样子。
作为一只看门狗,它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只需要趴在门前的草地上发呆,布朗家为它提供了包吃包住的待遇,生活没有压力,工作又这麽无聊,日子过得没劲透了。
看门狗把下巴搁在两只前爪上,慢悠悠叹了口气。
然而,它万万想不到,平淡乏味的狗生即将迎来新的刺激。
三个男孩分工合作,山姆负责望风,罗德负责拔毛,至於佩里,他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引诱狗子的活计。
男孩子们蹑手蹑脚走到布朗家的栅栏外,佩里掏出自己刚到手不久的奶酪,努力吸引狗子的目光:「嘘——嘘——傻狗,看哪,看这是什麽,你想要吗,傻狗?」
看门狗动了动耳朵,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目光立刻被佩里手中那块胡萝卜色的奶酪吸引住了。
奶香味顺着风钻进狗鼻子,看门狗馋得口水直流,再加上那个男孩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因此,听不懂外语的狗就这麽上了佩里的当,爬起来向佩里走去。
当它摇着尾巴走到佩里面前,张着嘴巴准备去吃那块奶酪时,在旁边等候已久的罗德伺机而动,一把揪下它尾巴尖上的那撮狗毛。
狗子疼得「嗷」的一声叫出来,三个男孩撒丫子开溜。
布朗夫人听见狗叫,拉开窗帘,从屋子里看见了这一幕,气得破口大骂,两个双胞胎女孩,即布朗姐妹,捂着嘴咯咯大笑。
狗叫声,女主人的咒骂声,小女孩的欢笑声,在这片土地上交织成一首动人的交响乐。
得手的冒险家们在小树林里分了赃,时近中午,他们便各自道别离去。
佩里拿着自己分得的狗毛,迫不及待将狗毛搓成小球,然後严肃的对着狗毛诵念咒语:「恶犬,恶犬,你是忠诚丶勇敢,与好运的象徵,请你快快赶走诅咒我的小鬼,使好运常伴吾身。」
完成了这个至关重要的仪式,好运护身符就做成了。
佩里将护身符放在心脏的位置,蹦蹦跳跳回家吃饭去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到来。
第8章费伊坐在敞开的窗户旁边,扫帚就放在脚下,方便随时取用,她炯炯有……
一个连蹦带跳的男孩从山坡的另一头出现,嘴里哼着稀奇古怪的小调,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看到费伊,他还高高兴兴打了声招呼:「姑妈,你好哇。」
「我不好。」费伊说。
佩里这时还没察觉出不对劲,满眼好奇地问道:「怎麽啦,姑妈,你为了什麽事儿不开心?」
费伊幽幽道:「还不是因为储藏室进了耗子,偷走了我一块奶酪丶一块司康饼,一块太妃糖。」
佩里心头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储藏室里的食物那麽多,他每样只拿了一小块,实在不明白费伊姑妈到底是怎麽发现的。
随即,男孩意识到自己绝不能暴露,他强装镇定,不动声色地说:「呃——看来那耗子怪可恶的,不过到底没偷走多少东西,对不对,姑妈,犯不着为了那点儿东西生气。」
佩里装得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惜费伊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并没有放过那一闪而过的心虚。
看到佩里心虚的表情,听着他那些试图平息自个儿怒火的花言巧语,费伊越发笃定了先前的猜测——绝对是这孩子偷走的,亏她还有那麽一丝可怜的期望。
「我倒不这麽认为,」费伊·夏普咬牙切齿,「那只可恶的小耗子,今天能偷走一块奶酪,明天就能偷走所有奶酪,今天能偷走我的太妃糖,明天就能偷走我的杏仁糖丶牛轧糖丶香草黄油奶糖,今天只是一块司康饼,明天就是海绵蛋糕丶水果馅饼和提拉米苏!」
佩里听得垂涎三尺。
不对,现在不是流口水的时候。
回过神来,佩里结结巴巴道:「没有那麽夸张吧,他丶他只是一只小小的耗子啊,是的,他是一只很小很小的耗子,说不定是饿坏了才这麽干的。」
拙劣的唇舌并没有打动费伊的心肠,她只觉得可气又可笑:「我敢肯定那只耗子不是肚子饿才去偷储藏室的东西,单纯是他太过嘴馋,因为他早上才干掉了两个肉馅饼和一大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