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钟书玉很有体会。
“你为何在这儿?”韩云州道,“阿雪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吗?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屏风后的钟书玉差点笑出声。
“不关哥哥的事。”南宫问雪小声说,“我做了噩梦,害怕,才让哥哥来陪着我。”
“现在还怕吗?”
“不怕了。”
“去睡吧,很晚了,明日还需去学堂。”韩云州道。
“大不了休息一日。”南宫慕羽不在意道,“落下的,我教她便是。”
“不行,”韩云州道,“不可借权势行方便。”
“呵,”南宫慕羽冷笑,“韩云州,你真把自己当大哥了?名义上的长兄罢了,还轮不到你教我!”
“哥哥!”南宫问雪娇嗔道,“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受不了可以走啊。”南宫慕羽道,“国师府,从未欢迎过他。”
如此刻薄的字句,竟从一手带大的弟弟口中说出来,饶是钟书玉这个与之无关的人,也感到寒心。
很快,她意识到不对。
南宫慕羽没必要把他们兄弟之间的秘闻告知外人,他这样说,是在赶韩云州走。
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韩云州知晓此事,一定不会允许?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书房亮如白昼,紧接着,雷声渐起,炸响在头顶。
钟书玉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明。
或许,她可以向韩云州求助。
这是一场赌局,赢了,获得一线生机,输了,死。
钟书玉向来厌恶赌徒,为了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堵上自己身价性命,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但这一回,她不得不赌博。
因为她的身后是万丈悬崖,退无可退。
手脚被绑,嘴巴被封印,屋外是瓢泼大雨。借着几乎没有的烛火,她巡视一周,寻找可以引起韩云州注意的东西。
角落里有个盆栽架,上面摆了一株迎客松,如果她能把迎客松踹倒,发出的声音,足够引起屏风外的人注意。
南宫慕羽还在说:“你不该来这儿,阿雪大了,不是小孩子,待太子殿下从边境之地回来,他们就会成婚,外人夜半来会,于她名声不好。”
“你别这样说。”南宫问雪急道,“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的家人。”
韩云州没立刻回答,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是我叨扰了。”
说罢,往门口走去。
这就走了?
钟书玉刚刚挪到盆栽架旁,用力一踹,纹丝不动。
这玩意儿有这么重吗?
几息之间,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完了!
忽然,韩云州停下了,他目光落在一把破败的油纸伞上,问:“这是?”
在他印象中,南宫问雪放里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是我买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