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屿一下飞机就看到将机场出口围得水泄不通的粉丝和娱乐记者,他戴好墨镜,又从口袋里掏出口罩,将黑沉着的半张脸死死地遮住,随后带着一身戾气朝人群大步流星。
粉丝一看到何斯屿立马尖叫起来,纷纷摇晃着手里的灯牌,记者们也默契地拿出摄像头,在心里复习要问的问题。
“何斯屿,有人说你要拍电影,这是真的吗?”
“十年前你说你怕千千万万个你被打压,可最近有人爆出你霸凌小演员宋晓,还抢了他的戏。这事是真的吗?你是在自毁人设吗?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何斯屿,最近恋爱的热搜是不是真的?”
何斯屿好不容易挤到机场门口,发现更加寸步难行,索性停下脚步,他瞥了一眼问题最多的眼睛仔,眸色溢着愠色,“你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个?”
此话一出,眼镜仔愣住,思考了一下,又开口,“抢戏的事是真的吗?”
或许是觉得记者太天真,又或许是这个绯闻太过于匪夷,何斯屿冷笑一声,冷冷地看着镜头,久久不说话。
就在这时,一辆保姆车停在人圈外,保姆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面包车,柯允从保姆车上下来,与此同时六七个保镖齐刷刷地从面包车下来,朝人群走去,两下就开出一条道来。
柯允走到何斯面前,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把你下飞机的时间记错了。”
何斯屿用食指勾下墨镜,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眼底是一片寒光,尔后重重地拍了拍柯允的肩膀。
记者们看出何斯屿即将离开,又一个劲地问问题,哪怕被保镖的手臂死死地挡在外面,他们也要拼命往前凑,无情地将真粉丝挡在身后。
何斯屿上车之前,随便对着一个镜头,不屑一笑,“我最近忙着开演唱会,没空回你们这些无聊的问题,你们要想知道真相就去那个宋小还是宋大的微博评论区看,我在那里澄清了。”
关上门之前,他又看向站在最末尾的一位女粉丝,架在鼻梁上的墨镜被他利落地推向额顶,眼里的幽怨变成了担心和……恨女不成钢。
他挑着眉头,说:“以后谁踩你你就立马踩回去,管他是哪家的记者,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话音刚落,一旁的柯允跟往常一样从保姆车上拿出一袋签名照,贴心地发到每一个粉丝的手里,至于那些呲牙咧嘴的记者,他偶尔也会发,并且还会对着镜头宣传演唱会。
“向日葵乐队的演唱会,“十周年·破茧”首站在洱楠,欢迎大家来看。”
何斯屿靠在车椅上,百无聊赖地刷微博,在看到‘画家小耳朵’这五个字时一片荒芜的心脏突然回春,这一刻,他才真的意识到春天的到来。
他嘴角扬起连他都没察觉的弧度,柯允上车时看到他这状态一脸懵,“你笑什么?”
何斯屿愣住,轻咳两声,为了掩饰尴尬,他挂掉手机,看向窗外。
就在车子快开出机场时,他看到了一个粉丝群体,上面的牌子他看得不太清楚。
“今天有哪个艺人和我是同一航班吗?”
柯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画家小耳朵的粉丝,听说她要来洱楠举办画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微博上已经出现关于小耳朵将在洱楠举办十周年画展的热帖,正是出自于那几个出言不逊的记者之手。
她真的要回来了?
何斯屿心想着,心口那片草原长出了一株不逢时的花。
可是她会是一个人来吗?当初她那么残忍地抛弃了我,我什么还期待她回来?他又紧着想,才明白那朵不逢时的花是昙花,如同他和她之间的感情一样,昙花一现。
“你临时决定将演唱会首站定在洱楠,该不会是因为她吧?”柯允拍了拍发愣中的男人的手臂,试探性地问道。
何斯屿闭上眼睛,不耐烦地换了个话题,“顾执呢?他什么时候能回信息?”
柯允想起今早突然接到的电话,拧着眉头回答何斯屿,“他好像等到等了很久的人了。”
何斯屿点了点头,给顾执拨了个电话,对面很快就接听。
“喂,顾执,你什么时候带嫂子来见我们啊。”何斯屿话中带着笑,“你带她来看演唱会吧。”
对面些许沉默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何斯屿,你能帮我联系洱楠那边的墓园吗?”
“你……”
何斯屿的话还没说完,顾执哽咽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她是个英雄,小魔术师是个英雄,我等到她了。她在信里说想待在有阳光的地方,所以我想带她回洱楠……”
顾执一直在等的人是个缉毒警察,当年为了追查让人产生幻觉的药,她孤身一人潜进马戏团里,为此还学了魔术。任务才进行到一半她就身份败露,被关在铁笼里半个月。拼了命的逃出去后她带着顾执逃到紫云县。她想从顾执身上找到一些马脚,但他好像真的只是个催眠师,对其他事概不知情。
使命在身的她过不了多久就又和其他队友继续潜伏追查。
离开时她没留下只言片语,回来时她的遗物里只有一封信。
[大催眠师,我想待在有阳光的地方。
没有阳光,有风也行。
——厉害的魔术师留。]
“好的。”
何斯屿没再多问,挂断电话后立马在微信上给贺锐泽发信息,看看他那边有没有空先跑一趟。
一旁的柯允见何斯屿低头发信息犯贱地又问了一句,“屿仔,你这么多年不谈恋爱是不是还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