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深,周总,听我一句劝吧,别倔了放过自己也放过陈池,行吗……马上要过年了,他难得回来一趟,别再去打扰他了,别再给人家添堵了,不适合也不该。”
假戏真做
自从和温喆泞恋情见光后,最高兴的莫过于陈池父母,只要看见儿子就乐得合不拢嘴,特别是陈母,天天围着陈池说他懂事了,眼光好,赶紧让温喆泞到家中做客。
陈池撑了三天,果断在第四天选择抛弃姥爷准备搬回平层。原以为父母会阻止,没想竟然开明到让温喆泞也跟着搬去同住,说小情侣就应该住在一起多磨合。
陈池瞠目结舌,觉得父母绝对是疯了,拖着行李箱站在家里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像个小丑。
他也更没想到父母会避开他私下给温喆泞打电话。温喆泞来家里接他时,他正傻傻楞着。
两人没说几句话,父母直接把陈池卖了个干净,催着两人赶紧同居适应,然后又拉着温喆泞一顿夸,那满意的眼神比看他还亲。
陈池像是个边缘人物坐在沙发上听夸奖,听着听着不太对劲,父母竟然在和温喆泞商量结婚领证,甚至连日子都给出了个范围——年后?!
“爸妈,时间不早了,我和喆泞先走了。”
一阵狂风席过,陈池稳准快地抓住温喆泞的手腕带着人消失在人前。
坐上车,看不见家里别墅,陈池才拍着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
“我爸妈简直是疯了。”
“没有,你要去我家估计也是一样的情况。”
“那我能不去吗?”陈池坐在副驾驶,手拨弄着挂在后视镜上的透明飞机吊坠,无赖道。
温喆泞浅叹了口气,偏头温柔地看了陈池一眼,提醒他:“前几天是谁答应我哥说要去我家拜年。”
闻言,陈池两眼一暗,用食指缠了几圈垂下的深棕色皮绳,最后又把飞机抓在手心,低声转移话题:“这个飞机吊坠好像是我七岁的时候送你的吧。”
不是好像,是肯定,陈池记得很清楚很清楚。这是他亲手画的图,后来拜托姥爷按照图纸还原,把它做成了吊坠,送给温喆泞用做道歉。
“这都有二十年了吧,竟然还这么新。”
陈池摊开手掌,飞机的大小与手心差不多,机翼和机尾是由深到浅的渐变蓝色,机身的正中心有一颗指甲大小的方形蓝钻。
“对,”温喆泞降低车速伸手摸了下钻石上方滑润透亮的机身,“闲着没事会摸着玩。”
不是闲着没事,是只要想起你就会看它,摸它。这些年,从小到大,我都会在想你的时候看它。
飞机的形状不算严格,毕竟是七岁画的,就算有天分也做不到线条笔直、形状完美。
这是陈池第一次画设计稿,姥爷不知道他要送给温喆泞,收到图纸的时候没有做任何更改,完全一比一复刻。不管是弯曲到有点变形不流畅的机头,还是两边大小不一的机翼,以及明显画偏的机尾。
温喆泞小时候非常喜欢飞机,那时候童真,梦想就是当一名空军天天开飞机。收到这份礼物时,他稀罕得不得了,毕竟是陈池送的,还是陈池亲手画的,更是自己最喜欢的飞机。
那时候两人因为周晏深闹别扭,收到飞机时他很开心,觉得陈池在意他的情绪比周晏深多。
“时间过得好快。”陈池松开手,任由飞机在空中飞翔,“一会儿你把我放小区门口就行,不用开进去。这两天被我爸妈缠得没睡过一个好觉,我得赶紧回去好好补个大觉。”
陈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温喆泞没敢强留,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适,不知道是想起童年还是被当下陈池因为他的原因而产生的疲乏觉得抱歉。
“辛苦你帮我。”
“见外了啊,这都是小事。”
下车挥手和温喆泞说再见,陈池乘坐电梯上楼。出电梯时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合适响起,掐点似的,来电人是温喆泞。
陈池皱了下眉,立马接通:“怎么啦喆泞?”
“小池,我想了一下……”温喆泞压了压喉结,犹豫片刻说,“如果你觉得假装和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很累很为难,我可以——”
“没有,你想多了。”陈池先是开口阻止,而后才慢半拍地愣住,他站稳身体低垂着头,眼神里多了一丝无措。
温喆泞太敏感也太好,好像也太过于了解自己,不论情绪还是想法。
陈池不是因为温喆泞觉得累,而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父母因为两人在一起而高兴和满足的开心模样。
已经很久没见父母那样开怀得笑了,可这件事迟早要说清。
前些天答应得荒唐,根本就没考虑后果。如今陈池骑虎难下,不管是好友还是父母,他都不想让其失望。
“我就是怕双方父母知道实情白高兴一场,你今天也看见了,”陈池挪动脚步缓慢向家门走去,“他们喜欢你喜欢得不行,比喜欢我还喜欢你。”
原来是这样,温喆泞放下担忧,笑得轻松打趣他说:“怎么了,你怕我把属于你的关注抢走啊。”
不会的不是的,我们都很爱你,怎么可能会不关注在意你,陈池,你真的好傻,傻得可爱。
“没有,你又把我想小气。”
“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我们假戏真做。”
“什么?!”陈池没忍住拔高音量,猛地抬头想要说疯了吧,结果……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人,笑得尴尬又局促,是许文,还牵着“蛋挞”。
“蛋挞”在摇尾巴,但看起来精神不是很足,尾巴摆动的频率比一年前慢很多,它乖乖蹲坐在许文脚边,看样子应该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