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进去看看,却见一人先出来了。
来人一身月白素袍,身形柔和修长,面容清和且媚,正是多日不见的段惊觉。
「纸屏,你怎麽也在此处?」
段惊觉原本是出来透口气的,瞧见梅砚,一怔过後才笑着走近:「陛下召我入宫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侧眸看了看凤章宫的正殿,那里头人声喧杂,也不知道徐清纵如何了。
梅砚想起昭阳宫门口那个小宫人的话,便问段惊觉:「徐皇后是病了麽?怎麽如此兴师动众的,还把你也请来了。」
段惊觉微微叹了口气,「这要我怎麽说,算是病了吧。」
「……什麽意思?」
段惊觉又叹:「你进去看看,我再说给你听。」
梅砚便与段惊觉一同进了正殿,屋里的情形却比想像中还要乱,地上凝着血迹,内室里还聚了几个太医,人来人往,血腥味更是经久不散。
梅砚没看见徐清纵,却一眼瞧见了坐在一旁的宋澜。
宋澜身上的朝服还没换,珠冕却已经摘了,少年人面容白皙,一双上挑的眸子里满是锐意张扬,显得整个人都风尘吸张。
他正端着一杯茶慢慢品,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然後愣了愣:「少傅?」
梅砚此次进宫,原本是有一肚子话要说给宋澜听,却没想到赶上这样的事情,这等情况下,有些话显然不适合开口。
於是他定了定神,依旧端着那副从容淡泊,点了点头:「徐皇后这是怎麽了?」
宋澜显然有些心事重重,竟也没有多说什麽,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内寝的方向,里面的太医还嘀嘀咕咕地在商量什麽。
宋澜喃喃道:「要死了。」
?
梅砚更不解,不等再问,段惊觉的声音就在耳畔响了起来。
「徐皇后是失心疯了,这本不要命,可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今天早晨趁人不备撞了柱子。」
梅砚看着地上尚未收拾乾净的血迹,凝眸不语。
徐清纵疯了?然後自戕了?
「还救得过来麽?」
段惊觉摊了摊手,「景怀诶,我虽有些医术,可不是大罗神仙,不敢和阎王抢人呐。」
「那这些太医?」
宋澜起身,脸色很难看,缓缓道:「自然是在吊着她的命,朕还有话想问问她。」
一团雾水间,有个太医弓着身子退出来:「陛下,人醒过来了,但撑不了太久,您须得抓紧时间……」
「嗯,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