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珍把脉看诊,秦木配合抓药。
听着脉搏声,谢玉珍观面前美妇人的脸色,良久问道:「可还有什麽不适?」
「我除了偶尔咳嗽,近日总是疲倦的很,提不起精神,连看戏都无精打采的,」美妇人思忖:「郎中,你说我这是怎麽了?」
谢玉珍笑道:「您这是有喜了,天寒,切记保暖。除了风寒,我再给您开些安神保胎的方子,娘子,要忌口了。」
美妇人似乎不敢置信,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後知後觉的回过神来,惊道:「我有孩子了,我真有了?」
谢玉珍笑着点头,「切记情绪太过激动,於胎儿不利。」
美妇人连忙点头,「多谢郎中。」
说罢她回头喊道:「吴海,进来!」
俄顷,从馆外跑进来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见美妇人连忙上前扶她,轻声道:「娘子,如何?」
美妇人嗔道:「肚子里有了个小的,怪不得我这几日总是吃不饱,都怨你。」
吴海喜大於惊,他小心翼翼的摸着美妇人的腹部,一同美妇人的反应:「有了!」
秦木实在忍无可忍轻咳了几声,将抓好的药递给吴海,道:「後面还有人。」
美妇人拍掉吴海的手,道:「快走罢,别耽误人家看病。」
吴海欲付药钱,谢玉珍笑着说今日不要钱,见此吴海连忙道谢,扶着美妇人便走了。
秦木叹了口气,站回原位继续等着抓药。
谢玉珍今日心情也不是很好,李缘生病了,也没人照顾,她担心得厉害。但现在这里也离不开人,便只能等结束去李缘家走一趟了。
下一位是名中年汉子,汉子咳嗽的厉害,谢玉珍便开了些治咳疾的方子,谁知刚开完药方,李缘突然过来了,她诧异道:「李郎中!」
李缘一身风雪快步进了屋:「阿珍,秦木。」
就在此时,汉子倏地咳嗽个不停,像是欲将肺咳出来一般,脸上不多的肉都在发颤。
李缘走近汉子,掐了掐汉子手腕的穴位,对谢玉珍道:「针具。」
边上的秦木顺手将针具递给李缘,李缘铺开针具,九根银针显露,他熟稔的为汉子扎上针,在扎第六根时,汉子的咳嗽渐渐止了下来。
汉子掩面:「多谢郎中!」
「无事,」李缘苍白的脸上露了笑意,他也轻咳了声,解释道:「你并非寒疾,而是心肺过热,排解不出,需稍等片刻,我再为你开些理气的方子,一日两次,三日即可。」
汉子连忙鞠躬:「多谢郎中!」
病人是好了,可李缘身上还带着病,谢玉珍担忧:「郎中,您的身子?」
李缘摆摆手,笑道:「定是无事才来的,放心。」
有了李缘,看病的速度快了几倍,秦木默不作声的观察着李缘看病,最终她心道:果然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下工夫的,李缘除了日常看诊,平日里也在精进自己,反倒是她,自从来到这里,练功夫的时间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
思及此,秦木不由得在心里叹气,不会退步了罢?
自从李缘来了医馆,谢玉珍便将秦木推到一边,接替她的活。不消片刻,她忙里偷闲无意间扫了秦木一眼,发现对方在发愣,便想逗她:「秦木,沈洛来了!」
秦木朝门口望去,一眼就瞅到了站在最後面的沈洛,沈洛带着毛绒斗篷帽,虽不起眼,但她一眼就能认出,她道:「我出去一下。」
谢玉珍:「……」
她只是随便一说,秦木居然还真来了。
***
此时的沈洛正站在雪地排队等待,她互相搓着手取暖,看着空中鹅毛般的雪,含水的眸子中满是欢喜,她很喜欢下雪,喜欢雪花的纯洁无瑕和淡雅静谧。
秦木走到沈洛身边,唤她:「沈姐姐,你怎麽来了?」
沈洛抬眸看向秦木,犹豫了一会儿,拉着她的手走到角落里,道:「天冷了,我给你做了一身冬衣。」
将包袱递给秦木,沈洛很快松手,没想到秦木反而握紧了她的手,沈洛一怔:「你要作甚?」
秦木用内力暖着沈洛的手,待沈洛的手完全热起来之後立时松手,她拆开包袱瞧了瞧,灿烂笑道:「沈姐姐,我很喜欢。」
这一行为反倒弄的沈洛有些不好意思,她嗯了声,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去医馆罢。」
「医馆那边不需要我,有谢玉珍在那,我去了也是碍眼,」秦木攥紧五指,故作轻松笑道:「沈姐姐,去咱们家看一眼我的新衣裳罢,好不好,看完就走。」
「可我今日的书还未——」她话还未说完,便被秦木拉着走了。
***
俩人一同离了临西镇去往北河,一出镇,路上俱是厚厚的积雪,踩到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大雪还在飘着,沈洛看着秦木的侧脸,发现她的头发上落满了雪,不由得心道:一定很冷罢,她来时并没有下雪。
走了不知多久,秦木停下,说了句到了便去开门。
「沈姐姐,快瞧,外面这几间屋子都是杂物灶房之类的,我们的房间在後院,我还种了一些竹子,不知你喜不喜欢。」秦木羞赧的挠头。
行至里院,竹林已经落满了雪,秦木拉着沈洛到屋檐下躲雪,期待的看着她。
沈洛受不了秦木炽热的视线,她瞧了一眼秦木,秦木正在轻轻抚落她斗篷帽上的雪,不知是不是因为秦木的目光太温柔,竟让她产生了一种也许这辈子会和秦木绑在一起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