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定了,你来办。”越老夫人以不容质疑的语气断然道:“大不了让你大嫂帮帮忙。她孩子现在大了,能走动走动也好。你们妯娌两个总不能办不妥吧?”
清语不好再说不行,要不然就成了说方氏也不成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她离开老夫人屋子的时候,听到老夫人沉着声音吩咐杨妈妈,“去,把大夫人叫来。无论她什么理由,即可到我房里来,我有事问她。”
清语忙加快了脚步往小油车去,待到上车后离开安宁苑许久,方才松了口气。
等回到了逸昶堂,三爷还在书房忙着处理政务。
她便到西跨院逛了一会,又查阅了院子和各个铺子庄子的账册。忙到晚上,待到晚膳后,看三爷不急着去书房了,她索性拉着他往自己的小书房去。
西厢房和东跨院都有清语的书房,左右院落地方而主子少,收拾好的地方就不挪动了,都用着。
现下到的是西厢房那处书房。
桌上早已放着摊开的纸,旁边摆好笔墨。清语拉着越崚非到桌前,按着他在椅子上做了,把沾好墨的笔塞进他手中,“还请三爷赐字。”
越崚非也不答话,就这样静静地看过来。
“祖母在内宅给我添置的那个院子。”清语道:“题字由三爷来比较好,你来帮我取个院名,再写几个字。”
越崚非笑问:“谁给你出的主意。”
“我自己想的。”
“那不可能。”他垂眸看着那张大纸,温声道:“若是你的主意,必然凶巴巴要求我直接写了完事,哪里需要这样思前想后的等我。”
清语觉得他说得没道理。
定然是他知道了四小姐帮忙出的主意,才会这么肯定地说出这番话。可当时在内宅,旁边又没什么人在,三爷如何知道她和四小姐她们对话的?
总不会他在内宅安插了眼线吧。
清语苦思冥想着。
越崚非低下头遮住唇边笑意。
真好骗。
随便几句就哄出来真相了。
以后有了孩儿得他亲自教导才行,不然有个这样的糊涂娘亲,孩子怕是得教傻。
因着二爷和二奶奶的冬梅园里有个梅字,越崚非索性顺着梅兰竹菊往下排,取了静兰阁的名字。
那地方不算太大,又清幽雅致,确实适合。
清语笑眯眯把纸张拿走,打算放到东跨院的书房里,等干透了再让人做匾额。
越崚非叫她回来,说这个不急,她也不听,自顾自去了。
晚上的时候越崚非变着法子折腾清语。若她不肯,就低笑着磨她,轻咬她小巧耳垂轻喃,“我给你写了匾额,你竟舍不得给我点甜头,忒得小气。”
其实当时在书房就想办了她的。无奈她溜得太快,没能成事。
清语不知三爷那么清隽温和,怎的这时候能变个人似的,各种手段都不吝使出,就为了和她换着姿势多弄几回。她软绵绵没了力气,去推他,“那院子你、你又不是不住,写几个字怎么了。”
她不信晚上她硬要住那里的时候,他不跟过去。
越崚非把她翻个身侧趴着,细细吻上来,“你若肯承认晚上想我,我自然立刻去那里寻你。你若嘴硬,我便晚两刻,等你吹熄灯后再去。”
清语又欢快又难耐,听了他的话当真欲哭无泪。
这家伙怎么那么不讲理呢。
第二天清语想早起没能成,好不容易挣扎起身已经日头大亮。田妈妈过来给她梳头穿衣时说,三爷已经去都察院了,让奶奶不起等他,晚上指不定何时回来。
户籍那个案子还没彻底结束,越崚非作为查办此案的钦差,虽把细则写入卷宗呈给皇上了,后续收尾依然得由他来督办。如今婚事耽搁了数日功
夫,他唯恐延迟生变,不等婚假结束便上衙去。
用完早膳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
她的车子刚刚停在安宁苑外,就有丫鬟跑过去通禀。不多会儿,老夫人身边的杨妈妈走了出来,主动相迎,笑着给三奶奶行礼。
清语和杨妈妈寒暄客套几句,杨妈妈便随在她身后走着。
趁旁边没甚人留意的时候,杨妈妈小声说:“今儿大夫人脸色不太好看。昨日大夫人被老夫人叫来,屋里说了很久,大夫人出来的时候眼圈红红的。听闻厨房要有很多人会被辞退或打发走,留下空位置让三奶奶安排人。方才大夫人来请安,过不久二夫人也来了。老夫人说二夫人过两日负责三奶奶及笄礼的时候当心些,免得人来客往的再出岔子。二夫人当时很惊讶。”
这些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
清语没料到老夫人做事那么干脆,自己的及笄礼居然也不让潘氏插手了,转而让二夫人负责。
她进屋后就没多待,向老夫人和两位夫人行礼问安后,寒暄几句寻了个回到了逸昶堂。
转眼到了清语及笄礼那天,宾客满座。
这一日是女子的重要节日,前来参加的全是女眷。贺家和程家专等着这一天没有离京,自然来了。越家的亲眷友人也请来许多位观礼的。
仪式中最重要的是笄者、赞礼和正宾。
越老夫人觉得知瑜初来京城且平日里的圈子小,没怎么见过外人,便打算帮她安排这三位仪式中最重要的人。
不料越三爷亲自揽下了这个活。
他主动去安宁苑了一回,与老夫人说,他自会安排。让老夫人只管顾好招待客人和餐食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