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丘得意地勾了一下嘴角,然而很快就因为指尖的刺痛垮了下来,鲜红的血珠溢出,吸吮上簪子的针尖,在纸上划出鲜艳的痕迹。
系统沉默了一会。
说话声音慢了些许:“……原来宿主早就算好了一切。但是在这里太危险,炎远冬早晚会回来。”
米丘的额头上出了汗:“你的问题还真多,要是让我写错一个字我就撕了你。”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羊皮纸,口中默默有词:“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的房间早就被他派了人层层监视,反而是这座藏着秘密的暗室没有人监管。他当着我的面烧了秘籍,这里又没有纸张笔墨,是最能降低他戒心的地方。况且,以炎远冬的骄傲,他干不出来偷窥我的事。”
系统叹口气。
“但是,如何带出去呢?我怕他会让人检查你的身上。”
米丘一顿,幽幽地说:“你忘了之前那两个老头是怎么把秘籍藏在身上了吗?”
————
米丘出了暗室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远处零星的火光照亮,像是团团萤火拟出明珠的光辉。米丘被风吹得打了个冷颤,面色更白。
门口应夏红正等着她,先是微微一笑:“少主,教主让我带您去水牢。”
说完,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米丘的周身……教主特意交代过要仔细检查米丘的全身。
但是现在看来并没
有什么异样……等一下,米丘身上的气息?
应夏红面色一变:“你怎么……是不是教主给你传功了?”
米丘眉头一皱,应夏红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臂,一瞬间她咽下口中的闷哼,疑惑地看向对方:“是,怎么了?”
应夏红深吸一口气:
“米丘,你知不知道,教主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这样堂而皇之地接受他的功力,就没想到教主的身体吗?还是说,你到现在都没把对方当做亲人……”
……听对方语气,应夏红理解的“传功”和她的传功不一样。
难道炎远冬的计划对方不知道?
她眸光一闪,但此时并不是深究的时候。她一点点地掰开应夏红的手指:“应护法,这种事你应该和我爹说才是。”
——“我爹?”
她和教主的关系缓和了吗?
应夏红神态一变,米丘面色冷漠。就算人设崩了又怎么样,最后一天了……她深吸一口气,不,是最后的一个时辰了。
炎远冬已经忍不住将秘籍交给她,她也不得不提前计划。虽然比她设想的要早一切,但是想到江冽白天的话……现在回去也不算早。
马上,她就可以解决这一切回到现实了,米丘看向山腰,的眼底有远处的火光明灭。
“应护法,我爹找我有事,如果没别的事我是不是就可以去水牢了?”
应夏红瞬间回神,她带着米丘向前走,一路上神色紧绷,终于忍不住问:“少主,我看不透你
。你真的决定认回教主这个父亲的了吗?”
米丘道:“我都叫爹了还让我怎么样?倒是应护法你,如果真的对我爹给你的功法不满,大可以说出来。何必压在心底?”
应夏红脚步一顿:“我从未对教主的任何决定产生不满。”
米丘一笑:“那你为何对我看不顺眼,即便我和教主冰释前嫌?”
应夏红顿时一愣,米丘轻声道:“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女儿,而你跟在他身边多年,却无法与他有个结果?”
应夏红瞳孔一缩,脸上散漫的笑意渐渐褪了下去。米丘道:“有时候这个‘结果’也未必那么好……它被孕育出来,是注定要被别人蚕食殆尽的。”
应夏红咬着牙道:“你现在已经是焚天教的少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恐怕焚天教也会是你的,当然可以这么说。”
米丘失笑:“好吧,是我小瞧应护法了。我以为你对教主如此执着,是因为情根深种,原来还是因为地位……”
她收敛了神色:“只能说欲望真是复杂的东西,可以让人成为野兽,也可以成为半人半兽。”她突然想起了江冽的这段话,猛然回神,道:“不过等成为一捧黄土,就什么都不剩了。”
应夏红冷冷一笑,以为米丘在胡说八道,因此并不答话。
两人来到水牢前,狼牙点头哈腰地等着。
进去之前,米丘歉意地看了一眼应夏红,深吸一口气:“应护法,多谢这段时
间以来你的照顾。但是这次就算我失礼了。”
这次要带走你“顶头上司”了。
应夏红皮笑肉不笑,只当米丘为刚才的话道歉,她扬起眉梢:“少主,您还是速速进入水牢吧,教主可没有我手软,晚了一步,江冽可不知道要吃什么苦……”
米丘道:“没关系。爹说只要他死不了,下半辈子就算是我的,我有很多的时间和他慢慢纠缠。”
应夏红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