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月扬所坐的座位靠窗,而窗户的铁护栏锁头恰好是坏的,轻轻一推就能推开铁护栏。
眼下白清就坐在窗沿上,身向楼外的世界,转头看向教室内。
黎散倚在教室后门边,眉眼一弯,看向白清。
来自远方的风吹向少年们的荒野,带响了蝉鸣,天空的脉搏树影婆娑,木讷的云彩被点燃。
白清才恍惚想起,现在是盛夏了。
历史老师已将一张试卷讲完,幸好是已经讲过的,不然严月扬都没空捡起散落的笔。
严月扬捡起了笔,一根一根笔芯地慢慢捡起,放好进笔筒中。
或许是因离得近吧,白清看得见,严月扬厚重的眼镜之下,那又并不出众的眼睛中闪烁着泪花。
下课铃声一响,黄静思与覃鸿金将课堂上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纷纷跑出教室。
“严月扬!”
何思雨如猎犬见猎物般,两眼放光奔向严月扬的座位,一坐下黄静思的座位,立即东翻西翻严月扬的东西。
“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
未等严月扬反应过来,何思雨一用力就抽出了严月扬藏着的薯片,竟还抱怨道:“你怎么不买番茄味的?原味不好吃。”
话虽如此,何思雨不顾严月扬的阻止,猛地一撕包装袋,五分之一的薯片洒得到处皆是。
严月扬:“……”
她欲言又止,又可能是太累了,什么也不想说。
严月扬伸出的手收回,面无表情与何思雨对视。
何思雨比黄静思与覃鸿全好多了,将薯片塞回严月扬怀中,快拿来扫把扫干净后,又屁颠屁颠的跑回,一把抢过薯片吃起,边吃边抱怨:“严月扬你也真小气,藏着薯片不分我吃。”
严月扬不语,想拿回,但何思雨不给,还翻了白眼,严月扬气笑了:“我的东西,还准不我先吃了?”
何思雨吃着薯片又翻了个白眼,然后背对着严月扬继续吃。
严月扬:“……”
白清记得不错的话,这两年好像半月前才闹掰,现在……女生真易变。
手攥成拳,严月扬笑着咬牙忍住脾气。
上课铃声响了,何思雨又抓了一大把薯片,而后才依依不舍把薯片还给严月扬。
严月扬看了看只剩五分之一的薯片,抖了抖,再一看,很好,不足五分之一。
“哎,严月扬”,黄静思坐回座位,吃完辣条辣得要吐火,一见到严月扬手中的薯片,如见救星般问,“能给我吃点解辣吗?”
严月扬才刚刚点头,黄静思抓起薯片就往嘴里送。
不一会儿,黄静里心满意足地咂嘴回味薯片的味道,独留严月扬看着仅剩十分之一的薯片沉默不语。
“严月扬,你给我尝尝呗。”
覃鸿全脸皮厚得出奇,竟向严月扬要薯片吃。
黄静思自然是看不下去:“覃鸿全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一个男生竟然向女生要东西吃,以后娶老婆也是个吃软饭的。”
覃鸿全闻言拍着严月扬的桌子,指黄静思的鼻子骂:“你这个死婆娘凭什么说我?!你以后嫁就只能嫁没人有的,不给就不给,谁稀罕啊,小气鬼!”
黄静思的脾气被点燃,拍桌与覃江鸿全对骂,战况异常激烈。
严月扬默默收起薯片,而后才敢劝架,怎料覃鸿全竟还骂起严月扬了。
若不是老师来上课,黄静思与覃鸿全或许还能吵上三小时。
白清都不忍目睹了,骂的脏,骂的狠,就差白沫乱飞了。
不满意的覃鸿全踢了严月扬的桌子一脚,才忿忿不平坐下。
覃鸿全是看准了严月扬好欺负,才踢她的桌子解气,而被当做受气包的严月扬眼睁睁看着笔筒从手中溜走,再次散落一地。
严月扬:“……”
那一刻,本专注于窗外世界的白清听见了一声重重的叹息声。
场景一换,严月扬背着书包与李未雪、何思雨并肩走在大街上,何思思闲来无事抱怨:“我一定要举报这所死学校,好不容易挨到放假,结果先让小学生走,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群小学生有多金贵呢。”
何思雨从来都是说说不敢有实际行动,李未雪都瞧不起何思雨:
“看不惯这所初中小学合并的学校,你为什么?还报名。”
何思雨闻言当即大喊:“谁说我想来这所死学校了!狗都不想来!报名时是我爸妈报的,又不是我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