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川只得道:“既如此,右率卫刚好有空缺……”
京中的这场雪好像下了很久。
岑云川看着门框外的大雪,面容显得有些孤寂。
这一日,内侍来送药时,他问:“外面如今都是怎么传孤的?”
在内侍开口前。
他道:“不许说假话糊弄孤。”
内侍只得如实将市井听来的话复述道:“外面都说,殿下推什么新政,不过是为了谋功罢了,州府里的人也全都是您的帮凶,为了在您面前邀功,变着法子的折磨老百姓。”
岑云川没有说话,只是无声注视着漫天大雪。
那雪倒映在他眼中。
熏得他瞳孔苍茫一片。
内侍小心道:“百姓无知,左相党的人又四处宣扬对殿下不利的消息,众人受了蒙蔽,这才胡言乱语罢了,殿下本就是好心,却如今被他们歪曲成这样。”
“并非百姓无知,不过是他们为了阻拦新政,想着法子的在里面泼脏水罢了。”岑云川道,“孤如今成众矢之的,亦是他们最想要看到的罢了。”
朝中局势愈危急。
十一月,皇帝忽然下旨将重臣司阚调入北辰宫为右庶子,上下皆猜疑,司阚入北辰宫恐有皇帝意欲监视和控制太子的意图。
岑云川行事果然更加谨慎小心起来。
两派之争很快就从官员任命延伸到了神鬼之事上。
十一月,天有异象。
司天监卜出来的卦象显示说,“彗星出太微,臣子弑主上。”
这显而易见得,暗示太子极其近臣有犯上的可能。
这种情形下,岑云川只得以退为进,请辞太子之位,洗清嫌疑。
但皇帝没有准许。
左相一党却没有放弃,再加再励继续出招。
岑云川知道,岑未济虽未明显帮衬左相一党的迹象,却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出手援助自己。
他更像是在观望。
这表明今后的局势将对自己越来越不利。
十一月底,边军调整部属,岑云川在幕僚的建议下,开始暗自往里填补自己的势力。
这一动作,被岑未济察觉到。
左相党趁机开始攻击太子的手是越伸的大胆了。
就像岑云川说得。
一旦入局便已没有了退路,除非鱼死网破,否则绝无生路。
帝王的宠信像是一片云。
云罩着的时候,会遮挡住暴晒烈日,可它随时也能变成骤降的暴雨将人淹没。
他不敢再去幻想。
只能一步步试探着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