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接到呼救着急得不行,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最后等来的却是一句埋怨,“你说谁聒噪呢你?要不是有本少爷在,你早就。。。。。。”
我等他把剩下的话说完,却只等来一阵沉默。
我扭头看他,他低着头,忽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手心滑落,我一顿:“你。。。。。。”
“你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仍旧看不清楚他的脸,只听声音带了哽咽。
心下已经了然他知道了,也没再瞒他:“别哭啊,生老病死,躲不掉的,告诉你你又要伤心了。而且医生肯定也告诉你了,才中期,治疗有很大希望的。”
“给我弄点水行不行,再不喝水我没因为癌症死也会被渴死的。”
看着他急急忙忙去倒水,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想看看沈案远有没有发消息。
私人的消息没有,公共的消息一大堆。
“沈林世纪联姻。”
“那些年沈少爷心中的白月光。”
我的脑袋突然充血,我感觉我变笨了,这些字我好像看不懂。
不知名的冲动涌上来,我拨通了电话,想要一个解释,却被人挂断。
我的心终于沉入谷底。
原来那天沈案远没来,是在准备结婚。
我病发晕倒的时候,他在等着迎接他的新娘。
我这么多年跟着他没名没分,也是因为他在等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不是说会等我长大的吗?
不是说爱我的吗?
那为什么又要和别的女生结婚呢?
我快死了沈案远,怎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呢?
着急把我嫁出去,也是因为怕白月光难过吗?
巨大的悲痛袭来,我浑身开始颤抖。终于看不下去,我关上了手机。
屏幕暗下去,手机上反射出我的脸。
病态,憔悴。
紧急联系人有两个,可只有程时来了。
庆幸来的人是程时,他从来不会觉得我不漂亮。
有的时候朋友的爱就像是救命的解药。
。。。。。。
程时倒完水回来,却不敢再往前走。
穿着病号服的少女身形单薄的像是能被风吹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一株灰败凋零的小花。
他忽然很后悔,刚刚为什么没带走放在桌上的手机。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床上的少女似乎有感应一般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
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刚哭过。
她说:“阿时,我想回家。”
像以前每次受了欺负一样,程时带我回了程家。
程家二楼最里侧的房间,是程家爸爸妈妈专门为我留的。
我从初一转来南城,沈家老宅离市区远,所以我总是和沈案远一起住。
初三生了一场大病,错过了中考。
高一那年,沈家爸爸妈妈给我安排好了学校。
鸣飞私立,南城上流圈子的小孩几乎都在这里上学,还有一些穷小孩,是各家资助的贫困生。
上流圈子里也分三六九等,沈家就是最顶尖的,三代从商,说是南城首富也不为过。
沈家有二子,老大沈齐早早毕业工作。沈案远是老二,生得一副好皮囊,颇得圈子里的小孩喜欢。
总是有同龄的人欺负我,说我是没家的穷孩子,凭什么住到沈家,沈案远虽然在本市上大学,但除了周末几乎不回家,偌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住。
那时候还没有校园霸凌这个词,我只知道,女生们聚在一起,总会说些不好的话,贬低,不屑,嘲笑,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