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那种没自我的活法,不代表我就必须靠卖身摇身变凤凰。”
付秋白尖笑了声,语气里的嘲讽较我更甚:“你可真清高啊。”
“八成是跟上层人呆久了,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你吃喝拉撒的钱都是老娘没自我卖身换来的,有本事对我横,没本事吐给我钱?”
她把面膜一掀,一双眼瞪的老大:“连你都是老娘这么造出来的。不就是有那么一两个乐意给你好眼色的么?”
“人家以后各个都是继承家产的命,你以后连当狗都没这资格,别太把自己当个人看了。”
翻来覆去,左不过又是那些陈词滥调。
我早已听惯,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杀伤力。
系好鞋带,我也没付秋白,按下门把手便准备出门。
“白眼狼。”
付秋白翻了个白眼骂道。
“这周末晚上别回来,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呆,周彦要过来住。”
她口中的“周彦”我听她说过不止一次,但对这个人本人,我没什么印象。
大抵又是她哪个新欢吧。
我想。
我一如既往不感兴趣,也不想了解。
“知道了。”
我乐意躲,也躲得起。
等到了学校,我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几年前的付景明,估计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说这种话。
但现在的我,恐怕也难以重新回想几年前没有燕鸣山的无聊日子,我究竟是以何种毅力坚持过下来的。
“你在做什么?”
我抬头,看见坐在身前的燕鸣山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身。
我应了声,手里的橡皮没停。
“你书不是被人撞掉踩了踩吗?我看着难受,帮你擦好。”
“别做这种事。”他皱着眉,眼看就要从我手底抽过来。
我使了把劲儿夺过,盯着他看。
“踩到你名字了。”
“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我数不清第几次用这种过分认真的语气冲他道,“对我来说有关系。”
燕鸣山敛目看我,我冲他笑。
他抬手捏了捏我耳边垂着的一缕头,我用侧脸贴了贴他的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