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时锦没想到沈瑾舟会这样开门见山地问她。
一时有些回答不上来。
清澈的眼眸里闪过挣扎和犹疑。
许亭松注意到附近有行人路过,立马提醒道:“四公主先前被贼人掳走没了记忆,这才让微臣有机可乘,攀附上了尊贵的公主,想来,万般也皆是命。”
许亭松这一提醒,宴时锦才意识到她有些乱了方寸。
竟被沈瑾舟那一句话搞得心绪大乱,忘了她现在还处在没恢复记忆的状态里了。
她立马尽力克制住情绪,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许大人不必妄自菲薄,大人是人中龙凤,抛却出身来说,时锦落难时能遇到大人才是幸事。”
沈瑾舟目光闪烁,语气晦暗地打断道:“是我唐突了,哪有当着人面问这些的,如今许大人既在,我也看到四公主无恙,了却了心头牵挂,便不多打扰了。”
宴时锦心头一急,正要出口挽留,却是许亭松先开口:“沈世子这是哪儿的话?世子爷远道而来,又和公主殿下有旧时之谊,是贵客,自然不能怠慢,若让世子爷过门而不入,莫说公主心上会过意不去,便是让旁人知道了,也会多想的。”
沈瑾舟一愣,当即就理清其中厉害关系。
此行确实是他太莽撞了。
什么都不顾地往公主府跑,若是宴时锦将他迎了进去,便是孤男寡女私会,容易累及她的名声。
宴时锦如今可是好不容易得了些民心,可不能就那样毁
了。
还好许亭松也出现在这儿,有他在自己和宴时锦见面才不会招惹非议,何况若自己此时掉头离开,更会陷宴时锦于不义之地。
思及此,他对许亭松当真是有些刮目相看。
“倒是我思虑不周了,确实是许大人这个理。”
宴时锦见状,顺势提出邀请,“沈世子,许大人,请随我入府吧。”
许亭松识趣地低头侧身,让出位置让沈瑾舟先行。
这分寸的拿捏很是到位,又丝毫没有圆滑谄媚的感觉,叫沈瑾舟都有些自愧不如。
而此刻在街上不远处的酒楼雅间内。
裴容正用千里望,将方才公主府门口发生的一切,瞧了个真切。
二虎探头问道:“主子,您既来了这儿,何不和许大人一同进去瞧瞧?有他和沈世子在,总不会有人怀疑您和四公主有什么的。”
裴容目光幽幽地瞥了二虎一眼,声音冷然,“你觉得本王不去是怕有人说闲话?”
二虎默默咽了口口水,“主子那不然呢……”
他轻轻一嗤,“啧,许亭松和沈瑾舟去,是为了争风吃醋的,本王也需要吗?”
他若一同去了四公主府上,新帝才不会怀疑到他和宴时锦头上,而是会忌惮他会不会勾搭上沈家世子。
虽则他如今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会惹宫中猜忌防备,但他属实没有想去看热闹的念头。
他又不是宴时锦的爱慕者,自然不需要自降身份地同人打擂台。
“可是四公主如今是忘却了
和主子您的过去的,她本来就和沈世子有青梅之情,若是她……”
二虎话说一半便不敢再讲下去了。
从雅间窗户望去,虽听不清说话声,却也能看清宴时锦的表情。
自家主子方才明明就轻轻皱了眉,哪里是不在意的样子。
裴容眼里浮起一抹讥诮,想起女人在他面前哭红了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