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时锦微微一怔。
听宴铭这语气,他难道是不打算再装好兄长的模样,直接破罐子破摔。
想用强硬手段逼迫她另嫁给孟林不成?
“许爱卿虽于你有恩,却终究是犯了染指公主的大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既要遭贬黜,再配你的身份便是不妥,婚事更不宜操之过急,皇妹可明白?”
宴时锦心头浮起一抹讥诮来。
宴铭这人当真是无耻至极,孟林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那样傲气的人,居然也能忍下这种窝囊气。
她还真是小瞧了他。
若是她今日真的松了口,来日落到孟林手里,更加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思及此,她眼里染了泪意,“时锦不懂陛下是何意,若陛下不允时锦和许大人的婚事,我也只能顺从圣意,无话可说。”
“可大人不该遭受如此对待,陛下若要罚他,便罚在我身上好了,只当这一切没有发生便罢,至于那些知道真相的大人,想来陛下龙威,也有办法让他们闭嘴。”
宴时锦看似在妥协,实则是以退为进。
若宴铭当真将此事压下,封了那些大臣的口,把她许给孟林。
此事之后,皇家威信将荡然无存,孟家的颜面也会一扫而尽。
他辛辛苦苦树立的好兄长形象,也成了笑话。
宴微霜笑道:“四妹妹莫要难过,皇兄也没说就不让你和许大人如愿以偿了,只是终身大事毕竟也要慎重考虑,皇兄也是为以后着想,怕
你一时头热,之后生出悔意时却没有退路了。”
“至于对许大人的处罚,还是不能免的,人情是人情,规矩是规矩,妹妹可要体谅皇兄治国不易啊。”
宴时锦心头暗嘲。
这是想借故将许亭松调走,然后再伺机撮合她和孟林吧。
就在她想着对策时,却听外头传来太监匆匆赶来的声音。
“陛下,陛下,奴才有事禀告!”
宴铭皱眉不悦道,“什么事?”
那太监手里揣着样画卷似的物什,双手呈上。
“启禀陛下,陈将军在宫外发现四公主的画像,不知被何人贴在了花坊市多处,待官兵汇报时,已有许多百姓围观……”
宴时锦心头一震。
这……是转机来了?
“什么?!”宴铭大惊。
打开画卷一看,上面画的宴时锦确实和本人相差无几,尤其是那眉眼,竟十分传神。
宴时锦曾化身怜忆出现在众人眼前,虽是遮了半张脸的,可能有如此惊艳眉眼的,天底下当是找不出第二人的。
若在这关口,他将拥怜忆入府的许亭松贬谪,那无异于不打自招,告诉百姓许亭松得罪了皇家,大伙自然而然地就会联想到,怜忆便是失踪的四公主。
几个朝臣的嘴巴容易堵住。
可天下百姓之口,却是能淹死人的,既都知道了四公主和许亭松有染,他便是不愿同意许亭松和宴时锦的婚事,此刻也不得不松口,好挽回一些皇家威严。
“当真是可恶!!查出来是谁做
的了吗!”
宴铭愤怒地将画卷撕碎,声音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