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地张大了嘴巴:“你,你逗我玩,你——”
他及时地握住她伸出来锤他的小手,略带回想地认真说:“你穿紫衣很漂亮。”
絮絮一下子消了气,好吧,谁又能抵抗别人这么认真地夸自己漂亮——但那只是梦了,她现实中,这张令她穿什么衣服都显得漂亮的
漂亮脸蛋已经毁掉了。
想起这个,她顿时灰心丧气,准备拍拍屁股站起来,手却还握在他的手里。
她抽了抽,没抽出来,才听他说:“絮絮,你听,有动静——”
絮絮凝神一听,的确,这山洞中仿佛有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起,类似惊雷炸响,地动山摇。
“不会是,地震吧?”
不会这么点背罢……她想着,没再记得要从玄渊手里把手抽出。
玄渊忽道:“我们还未破阵——其实,这里亦是阵中幻梦……”
絮絮背上冒出冷汗,着实是刚刚那个梦境给她留下了些许阴影,她道:“怎么办?”
怕,就算怕,也要上,——这是絮絮的人生信条。因此她只是短暂怵了一怵,立即镇定下来,问玄渊:“这回也需要找阵眼么?”
玄渊摇头:“万法阵的破解之法,我只能解到第七重。刚刚在幻梦当中,我已解了第七重,从生门逃脱,并无差错,应当已脱离大阵。但现下,我们却陷进第八重里。”
絮絮看不到他神情的严肃,忙问:“第八重是什么样?那我们,……我们还能出去么?”想了想,她又笑着说,“肯定难不倒你。”
她自然对玄渊抱有接近满分的信任,她觉得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他无所不能——哪怕是她深恶痛绝的女红,他也很精通——因此,就算身陷第八重阵,她也觉得,有他在,便不会有什么大事。
她几乎没对谁抱有全心全意
的信任,连老爹上战场时,她也会很担心敌方的明枪暗箭;更不必提其他人了。
玄渊很意外:“为什么这样觉得?”
她说:“嗯,你有没有听过‘夸下海口学习法’……”
玄渊表示没有听过,絮絮轻咳两声,说:“就是在临近大考以前,向别人夸下海口,说自己什么都会了,问题随便问——这样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就会彻夜学习,从而达到通过大考的目的。”
玄渊忍俊不禁,说:“你以前干过?”
絮絮一时哑住,半天,说:“那个,那个,我……”
玄渊好整以暇道:“我们也有考试。不过,我们师兄弟都是采取把书放在枕下的法子,这样睡梦里也可背书,睡觉背书两不误。”
絮絮:“厉害厉害,这样精妙的法子我以前怎么想不到。”
两人交流了一会儿应付大考的心得以后,地动山摇停止,玄渊道:“我们应该仍在梦中,不知是谁的梦。”
絮絮好奇道:“为什么你这样笃定我们在梦里?”
玄渊说:“我们是在月初的夜晚来到后山,而此时,外面是满月。”
不管怎样,先出这个山洞再说。
这洞外天地,倒是与现实一模一样。玄渊借着月光远远看向了这方世界,此时,后山尚未遍栽寒士卧雪,似乎也是个春天的夜晚。
满山松柏森森。
絮絮钻出洞,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问他:“既然这里是昭微观,我们接下来,要不去看看
昭微观观主是谁,说不准,说不准他会解阵?”
玄渊道:“甚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想解阵,应问布下阵法的先祖才对。”
两人说着,离开后山。
因为不知何年何月的山道依然和敬陵三年的山道一样险峻,玄渊仍然提出抱她回前山。
絮絮有些烦恼自己不能视物,抱怨说:“怎么在梦里还不能视物,哎。”
这倒提醒了玄渊:“入阵以神思入阵,但若以自己身入阵,絮絮,你我须万分小心。”
絮絮:“不知道在这里呆着的话,内伤会不会发作。”
她这么一说,身上果真涌出一阵冷意,再便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剧痛了。
真气逆流,玄渊立即停下脚步,替她用内力缓解疼痛。
正这时,忽然有道稚嫩童声响起:“师父,你怎么还在这里鬼混!”
玄渊和絮絮一并看向来人,絮絮当然看不见,玄渊却看到两个小道童,气喘吁吁提着盏灯笼找过来,不过,话却是对着絮絮:“师父,你,……”
絮絮指了指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