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後來燕晗又想了想,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貌似不少,還是不要讓他們四哥哥看到為妙。
「你哪裡沒事兒了啊……」顧以青喃喃,「你都快把我嚇死了。」
顧以青被從海里就上來後,也有一段很兇險的時期,但幸運地沒傷及臟腑,醒的也早。醒來後,他幾乎全程聽聞了燕晗幾次被下病危通知的過程,真是被嚇得不輕。
燕晗抿了抿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你說你……」顧以青眼眶通紅,吸了吸鼻子,可還是控制不住顫抖的嗓音,「你說你,怎麼就差點兒把自己給許出去了?」
這些天來,蘇酌也給他講過一些事兒,儘量輕描淡寫的話語裡隱藏了不知多少腥風血雨。
燕晗和他那支隊伍哪一次都是在刀尖兒上行走,稍有差錯,他就真的要從蘇酌手裡收到那個空罐頭瓶了。
燕晗聽到顧以青這話,又見到是自家師姐陪同人一塊兒來的,就知道蘇酌已經把什麼都說了。
他輕嘆了口氣,很快就換上了往常那樣的笑容,把被顧以青抓著的那隻手抽了出來,在對方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
「我把一身血肉許給大好山河,又不丟人。」他笑著道。
顧以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你上輩子都許過一次了。」
燕晗看到他嚴肅認真的表情,忽然從中讀出了「這輩子輪也該輪到我了吧?」的意思,不小心笑出了聲。
這麼一笑,不知道牽扯到了哪處傷口,燕晗皺起了眉,顧以青立馬緊張了起來,問他是什麼地方不舒服。
燕晗攔住顧以青準備去按鈴的那隻手,連忙道:「沒事兒沒事兒,大概是笑岔氣兒了。」
顧以青有些憤憤:「你還笑?」
話雖這麼說,但被這麼一打岔,剛才沉重的氛圍一掃而空了。
顧以青看著燕晗明媚的笑臉,內心也跟著平靜下來,忽然感覺之前的難過與擔憂也正慢慢褪去。
還好,老天待他們不薄,還是讓他們有了重逢的機會。
「我知道,我得排在大好山河後頭。」顧以青打兒道,「但你總得給我機會上車啊。」
燕晗聽出了他的打兒,笑著點了點頭:「上上上,當然讓你上!」
門外,蘇酌看了看時間,兩人都還在特殊觀察期,不能單獨待太久,她推開虛掩著的門,想提醒他們今天的探病時間快過了。
但剛打開門,就聽她的師弟用十分輕快的語氣說道:「等我出院了,你想怎麼上就怎麼上!」
蘇酌:「……」
開門的動靜讓病房內的兩人齊齊忘了過去,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兒,連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蘇酌撩了撩耳邊的碎發:「抱歉,我來得不是時候。」
說罷,她果斷退了出去,並關上了病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