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那位小哥儿刘文锦也曾见到过。听到此话,刘文锦先是将这位小公子夸奖了一番,接着又委婉地拒绝了这事,并表明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了。
可那日守在包间外头的人,只听了前面半截话,便被人叫走了。后头又将这不完整的信息,传达给了云哥儿。
刘文锦三番四次的来山云小馆找云哥儿,馆子里的伙计们对他俩的关系都了然于心了。刘文锦这眼见着是要另攀高枝了,这伙计怕云哥儿吃亏,便没瞒着云哥儿。
单只这一件事儿,云哥儿也没太放在心上,但后头又有两人瞧见刘文锦带着一个哥儿在首饰铺子里挑镯子。
跟云哥儿说这事儿的人是常来山云小馆卖艺的伶人,也是云哥儿的忠实食客。这两个小姑娘都很崇拜云哥儿,平日里对云哥儿极好,绝不可能说谎骗他。
这两件事堆在一起,便由不得云哥儿不信了。
那日云哥儿早早地回家了,回去后便一直守在前院那里,等着刘文锦回来。
刘文锦回来时,双手空荡荡地,云哥儿估摸着那镯子已经被送出去了。他心里既气恼又伤心,但仍是忍着怒火问了一句。
“你今日去哪里了,同何人去的?”云哥儿竭力保持镇定。
刘文锦明显愣了一下,最后竟红着脸,吞吞吐吐道:“没,没去哪里,我一下值便回来了。”
刘文锦神色忸怩,似乎有些羞涩。他说话时不敢同云哥儿对视,自然也就没发觉云哥儿面色不对。云哥儿一想到他是因为别人露出这副面色的,便有些心灰意冷了。
若是一下值便回来,怎么可能这会儿才到家?刘文锦撒的这个谎,让云哥儿对他十分失望。原以为这人对自己情根深种,原来竟是骗自己的!
云哥儿气得不轻,自此便对他冷淡了起来。自打这日之后,他便再没同刘文锦说过话了。
听完这前因后果,刘文锦气得不轻。他实在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误会。
旁人怎么误会他都没事,可云哥儿不行。他这些年一直苦苦守候云哥儿,即便没有回应,也从未想过要琵琶别抱。
他的人品和情意,竟被云哥儿如此误解,他当即便委屈得红了眼。
“他们凭空污蔑我,你也不来问问我,就给我定了罪!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附凤攀龙,见异思迁的人吗?”
原本泫然欲泣的眼泪,这会儿是再也控制不住了,刘文锦哭得十分凄惨。不过一边哭,他还一边大声地为自己辩论。
“周大人确实说要将他家小公子说给我,但是我已经明确拒绝他了!而且我根本就没同人家小公子去买镯子,那只镯子是给你买的,那个小哥儿我压根不认识!”
“上次你说我的眼光不好,不懂你们小哥儿的喜好,我选镯子时便有些拿不定主意。那个小哥儿见我为难,才过去帮我参谋的。我同他清清白白,却被你们说成这样!”
刘文锦情绪激动得厉害,他既伤心又愤慨,气得嘴角抽搐,眼睛也哭肿了。
云哥儿一时被他的气势压了下去,见他情真意切,不像是在说谎,云哥儿便有些心虚了。
“那我也没收到你的镯子呀?而且我那日问你去哪里了,你还说谎骗我。”
“那是提亲时的礼物,还要刻上咱们两的名字,再等提亲时送给你的。都还没取得伯父伯母,还有哥哥嫂嫂们的同意,怎么能跟你说提亲的事儿?”
刘文锦义正言辞的,云哥儿却是哭笑不得。这个书呆子,顾忌这,顾忌那,闹了这么大的误会,还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真不怪他三哥和宋慕柏他们叫他“小古板”。
不过到底是自己误会了他,云哥儿还是老老实实同人道了歉,又放软了语气,说了许多好话哄他。
“对不起,是我错了,没同你问清楚便给你定了罪,是我的不是。”
刘文锦这次实在是气很了,平日里云哥儿愿意哄他,他早就美得不行了。这会儿却没有消气的意思,他兀地扭过头去,不肯看云哥儿。
“你别生气了嘛,我也不是故意的。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两样好菜,向你赔礼道歉?”云哥儿继续哄他。
“哼!”刘文锦双手抱胸,重重地哼了一声。
云哥儿后头又说了好些软话,刘文锦依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云哥儿看着这架势,心里也有些犯难,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哄了。
他一沉默下来,刘文锦反倒有些不安了。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云哥儿一眼,眼里露出些忐忑,似乎担心云哥儿不耐烦。
见他这样,云哥儿突然有些心软了。
他忽然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了刘文锦,“我们以后有什么事儿都跟对方说清楚,这样就不会再有误会了。”
被云哥儿双手环住地那一刻,刘文锦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连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了。回过神后,他一副羞羞答答的样子。
“咱们还没成亲呢,这成何体统?”刘文锦嗔怪道。
话是这样说,他面上的喜意却是骗不得人的。
云哥儿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还悬着泪,嘴角却已经弯起来了,便知道他不生气了。这人又哭又笑的,实在有趣,云哥儿心里笑得不行了,嘴上却故意为难道:“那我要是放开你,你会原谅我吗?”
刘文锦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云哥儿。
“这事儿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你以后再不可不理我了。我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便同我说,我总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