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迦南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上一页的内容却是过眼不过心,根本想不起来了。
又僵持了一阵,澹台迦南还是把书放下了,起身往主屋而去,澹台三开心的跟了上去。
柳无依裹着自己的被子,已经睡着了,自上次耍倔拉他被子,第二日她就不好意思再拉了,两人还是各自睡各自的被窝。
就当澹台迦南以为能像从前一样睡个好觉时,还是出了变故。
澹台迦南和衣躺下,不到两刻钟,身旁的人就伸脚踹了过来,他熟练地打开被子,将滚过来的柳无依裹住。
还不等柳无依翻腾,澹台迦南就躺平将人拉进怀里,再将她两只手拉出被子,放在他颈窝。
澹台迦南长长地叹了口气,从被动到主动接受这样的折磨,他只用了五天而已。
清晨,柳无依一睁眼就看见澹台迦南细白如瓷的侧脸,狭长的眸子安静合着,胸腔内的心脏在她耳畔平稳跳动,就像个睡美人一样无害。
她呆呆看了会儿,才醒过神来,同时疑惑起来,她怎么离这人这么近。
动了动身子,澹台迦南下意识紧了紧手臂,将她圈在一个碰不到他腰身的位置,她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睡在他肩窝里,动弹不得。
柳无依试着抽出手,澹台迦南睁眼看向她,点漆似的眸子像是一面镜子,里面的她长发散乱,看上去乱糟糟的。
“你,你怎么在我被子里?”
柳无依用力掰开澹台迦南环着她的手,她想坐起身显得有气势些,可是被子外面实在是冷,她最终还是竭力往外挪了挪,冰凉的床褥叫她禁不住打了个颤。
身上的被子被拉走,澹台迦南半边身体露了出来,一半热着一半凉着,他索性也不睡了,坐身来看着把自己团紧的柳无依气笑了。
“夫人年岁不大,颠倒是非的功夫倒是熟练的紧,本督的东厂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柳无依将被子拉到眼前看了看,心里一惊,这不是澹台迦南的被子吗?
难不成是她睡觉不老实,真对人动手动脚了?
柳无依心虚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大人把我丢回去不就好了。”
“夫人未免小瞧自己了。”澹台迦南煞有介事的摇摇头:“本督还真做不到。”
“夫人虽未练过武,但是天赋异禀,本督稍微不遂夫人的意就要被拳打脚踢。”
柳无依无声的滑进被子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到澹台迦南开门出去,柳无依才急急忙忙穿衣起床。
大齐官员年关时有五天假,从大年三十开始,初五开始正式上差。
澹台迦南晚上要进宫参加宫宴,后续还有事情要处理,两人成为一家人后的第一次年饭便挪到了早晨。
大年三十早上,本还有携家眷往宗祠上香的传统,但是柳无依是罪臣之后,无法祭祀祖先牌位,而澹台迦南他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出身,府里也没设宗祠。
两人落座,澹台三得了澹台迦南的允许也坐了下来,几人无声用完了饭,分毫未动的鱼被撤了下去,这鱼要一直放到除夕夜后,寓意着年年有余。
澹台迦南起身到了偏厅喝茶,柳无依跟着蹭到澹台迦南面前:“大人,该贴对联了。”
似乎是因为在年节里,澹台迦南格外好说话,柳无依支使着他和澹台三两人贴完对联,又把主屋的窗上都糊上了窗花。
早上的年饭,按照祖宗规矩是不能说话的,午饭三人就热闹许多,有澹台三逗趣,澹台迦南偶尔搭茬,两人时不时喝上一盏酒,柳无依捧着甜汤看着,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