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程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把抓住李浊流的胳膊,“老实告诉我,你下的什么毒。”
“什么毒不毒的,说那么难听,”李浊流不满的瞪了程寒一眼,“我那叫醉生梦死。”
“好……文雅的名字,”程寒嘴角一抽,违心道,“中毒的人会怎样?”
“那可不好受哦,”李浊流幸灾乐祸的偷笑,“毒不要命,只不过每每入睡如同烈焰焚身,每每饮食如同千刀万剐。”
“这……”程寒无言以对了,这跟要了命有什么区别,夜不能寐,饭不能吃,还不如死了算了,“我觉得可以。”
“那当然,”李浊流开始兴致勃勃的拉着程寒讲他的毒蜘蛛多么来之不易,炼毒费了多少苦心。
李浊流大口叹气,“费了好大劲才得了这一次毒素,结果就被你家公子用了,”他插着腰,诉说着不满,“再炼一次,不知要等多久。”
程寒一向以易书为则,眼下听了李浊流的话,当下反驳,“公子能用你,那是看得起你的毒。”
李,“……”
该说不说,程寒这人当真没脑筋,真想打一顿,奈何打不过,只能把眼睛当刀子,死死盯着他。
程寒和李浊流回去复命时,客堂的烛火还亮着,摇曳的烛光似美人起舞。
二人进屋,是易书在等着他们,并且为他二人备了鸡丝粥和鸡汤。
易书放下手里的书,指指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好,”二人没拒绝,入座即食。
易书又看起书,随意的坐着,屋内的烛火如同夜空的繁星,点亮了漆黑的房间,袅袅沉香香炉升,微微的翻书声,低低的进食声,细细的呼吸声,在深夜里,出现了……
待程寒他们放下碗筷,擦拭干净嘴角后,易书才缓缓开口询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一切顺利,”程寒道,“他的毒下的狠。”
“一般而已,”李浊流谦虚的摆摆手,睁着眼睛对程寒笑的灿烂,“我之前说漏了一点,他既不能睡好觉,吃好饭,更是滴酒不能沾,否则全身血液倒流,筋脉尽断而死。”
程寒倒吸了一口气,感觉牙门都凉飕飕的,因为他深知一点,一个人一旦吃不好睡不好,必定会借酒消愁。
所以,从一开始易书给他选的就是死路一条,而李浊流看似嬉笑玩闹,却也在第一时间明白了易书的意思,如此看来,倒是自己小瞧了李浊流。
程寒笑着摇了摇头,对李浊流诚心道,“是我之前不对,错怪了你,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
“行了,别整这出,”李浊流嫌弃的直摆手,“整的像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害不害臊。”
李浊流忽然又换了一副神情,一脸讨好,笑得欠收拾,搓着手,下巴都要笑的离家出走了,“我的好公子,我可是为你办了件大事,你不得……”
他朝易书使劲抛媚眼,手搓的快冒火了。
“嗬,”易书晃晃手里的书,叹叹气,“你以为我会为你准备什么。”
“公子,你这就没有风范了,”李浊流嘴一撇,“能不能讲点理,你看看别的主子,对下属多好,恨不得捧手心里,含嘴里,而你呢,除了克扣就是虐待……”
李浊流还在喋喋不休的说教易书时,易书的手下已经多出了一个小黑盒子。
程寒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好一个李浊流,果然有胆识,只是他说的话怎么狗屁不通,捧手心,含嘴里,不是臭男人对付姑娘的招式吗?
难道他对公子图谋不轨,意图指染,程寒被自己大胆的想法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易书见李浊流只顾着说话,愣是没看自己一眼,不由呆了一会儿,他无奈只得掩唇轻声咳嗽,手指敲打在小黑盒子上。
李浊流这时才停止了碎碎念,猛然看见了易书手下的小黑盒子,惊呆了下巴,张着嘴硬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激动的飘飘欲仙,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颤抖着问易书,“好公子,是我想的那个吗?”
易书慢悠悠的站起来,拿着小黑盒子一步步朝李浊流走近,走到他面前时,手一伸,下巴轻轻一扬。
李浊流弯腰伸手,像接传家宝一样的动作一气呵成,整个人笑呵呵的,没有丝毫不悦,也没了之前的狡诈,只剩下傻气。
易书临走时拍拍李浊流的肩膀,话音带笑,“你梦寐以求的三色虫。”
而后,他只留下了一句,“黑夜要换为白昼了,你们两个早点歇息。”
程寒拍着脑门,看着面前这个抱着小黑盒子亲个不停的李浊流,身心俱疲,最后懒得管他了,先行离开了。
疯的男人哪有暖和的被窝香,这个道理程寒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