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心神,连忙叫住了前面路过的一个姑娘,指了指房子,问她道:“请,请问,这是那陶老三家吗?”
如霜被叫住,有些迷惑,这是陶三叔的亲戚吗?没见过,她点点头,“你说陶三叔吗?以前是的。”
以前是是什么意思?她又连忙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刘如霜顿了顿,陶三叔早就过世了,虽然梁大哥也一块儿住这里,但她毕竟不清楚他们俩之间的道道。
虽说她经常开他俩的玩笑,但这些事也不能跟陌生人和盘托出,她想了想道,“现在是成玉的啊,陶成玉。”
这二小子,贪心的很呐,才来大半年就占了这么大的宅子。
吴秀玲走过去一看,大门锁着,她憋着气,又问了这姑娘知不知陶成玉在何处。
于是刘如霜回家前帮着她喊了两嗓子。
陶成玉出来一看,愣在了原地,他万万没想到继母会过来找他,家里剩下的那三个人,哪个都跟他有点关系,就是这俩人,跟他几乎算是毫无干系了。
他们两个过来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云珠呢?”
吴秀玲本来气势架得很足,但看到陶成玉神态自若又有些冷淡的面孔,手里还攥着一把大剪刀,突然间就退缩了,那股勇气瞬间消失个干净。
他没有了从前那病态的样子,脸颊也微微有了些肉,看样子伙食不错。
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水深水浅她还没有摸清呢,不能贸然撕破脸。
吴秀玲短促地一笑,“云珠被你大哥叫去他家了,我也有一阵子没见了,我今天带着成宝来看看他三叔,毕竟是亲侄子,他还没见过呢。”
“你三叔呢,不在家吗?”吴秀玲左右张望着。
“哦,原来是这样。”陶成玉讥讽一笑,“我今天实在是忙,哪天不忙的话再带你去看他。”
怎么能等别的日子呢,她今天好不容易才到的这里。
“那你三叔在哪里?”吴秀玲急忙问道,不会这小子占了这么大的宅子,把那老头子赶走了吧。
“我三叔啊,他也没见着我呢,但是我见着他了。”陶成玉慢悠悠说道,“他就在刘家村南边的坟地里,你要去看看也行,不过没有人带着,我怕你认不清是哪座坟。”
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吴秀玲愣在原地,打听了几次,竟没有人跟他说陶三叔已经过世了。
他说的那句什么意思,他没见着他?
吴秀玲哆哆嗦嗦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我来的那天早上,可惜啊。”陶成玉叹了口气,那天也是原主的殒命之日,就这样这人还好意思再来,怕是听说他赚了钱盖了新房吧,唯利是图的一家人。
他问道,“那你还去吗?”
“不,不必了。”吴秀玲咬着牙,这陶小二真是好命,一天也没伺候,就戴个孝,白捞了这么多的家产,她浑然不觉,这些钱大多数是人家辛苦一年挣的。
难道要白来一趟吗?她快速盘算着,陶成玉以前胆小懦弱,唯命是从,让他过继他也乖乖来了,只要拿出当家主母的身份来压他,说不定这些家产他也会拱手让出来。
吴秀玲脸上堆起笑,腻声道:“成玉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是成亲的时候,却孤身一人在这外乡守山,不如,我把家里给你收拾干净,再找个媒人给你说亲,亲朋好友都在那边,遇事也有个帮衬。”
陶成玉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是要自己回去,那这刚盖好的大宅子呢?果真是司马昭之心。
他冷冷一笑,“可惜,我早已成过亲了呢。”
又是一记惊雷,吴秀玲怒道,“你成亲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没通知父母!谁?究竟是谁家的姑娘?怎么没来给我这个婆母上杯茶!”
“父母?三叔现在是我的父亲吧。”陶成玉又是一笑,“至于姑娘——”
他转过头朝林子里喊了一声:“云山!出来,有个自称你婆母的让你给她上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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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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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每天要摘桃子,桃园里四处都有人踩踏,基本没长什么草,摘完后人进去的就少了,初秋时多了一些杂草。
现在大都已枯萎,但也不能放任不管,梁云山便找了工具过来归拢着,还有那些剪掉的桃枝,扒拉到一起,运到林子外面,晒干后可以当柴火烧。
正忙着,忽听陶成玉叫他,好像是叫他出去喝茶,刚好他也有点渴了,梁云山放下手里的活计出了林子。
避开了层层树枝,到了外面一看,却见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孩站在了陶成玉对面。
嗯?什么情况?
吴秀玲正待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如此不守规矩,连家长都没见,就跟别人成了亲,却见林子里走出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汉子来,面无表情的,往她跟前一站。
陶成宝本来一直在嚷嚷着累,见到他后,忽然就被吓得不敢吭声,往他娘身后躲了躲。
吴秀玲心里“突”地一跳,拽着儿子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老三的桃园里?”
梁云山迷惑地望着她。
陶成玉冷眼看着,倏地一笑,“你不是要看看与我成亲的是什么人吗?如你所愿。”
又侧头解释道,“云山,这是我以前的继母,带着孩子过来看望三叔呢。”
“你你你!你们俩……”吴秀玲艰难地消化着这一切,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