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塔有七层。
阮桑枝作为身残志坚人士,理所当然的被留在了原地,苏弈只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笑嘻嘻的跟着陈平江走了。
楚悬渊和茯苓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跟两尊护法金刚似的,久而久之,周遭见过大世面的权贵们便也没了恐惧感,百无聊赖的目光就落到了格格不入的他们三人身上。
杜若敏是率先难的,她奋力仰着头的时候,还能看见廖长风的衣角。
女人的直觉总是敏锐,尽管并不清楚眼前这人的身份,但不妨碍她能感觉出来,廖长风对待这个人的态度和自己是不同的,非要说的话,那可真是要亲近多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
她终于想起来这个一直被自己的傲慢忽略的问题,而名姓正是知晓一个人身份的最简途径。
阮桑枝淡淡瞥了她一眼,宛如看什么无理取闹的孩童。
杜若敏美目圆瞪,杨素娴受不了周围人的各色眼光,想要伸手去拽她的袖口,却被一把推开。
惊慌失措之际,险些没站稳的女子被阮明河稳稳捞在了臂弯之中。
她出一声短暂的低呼,接着男人面色平静的收手,仿佛真的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多、多谢。”
阮明河摇了摇头,目光悄然掠过坐在机关木椅上打量自己的阮桑枝,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晦暗之色。
不过阮桑枝倒是很满意这小子没有傻了吧唧的揭穿她的身份,如果是阮商陆在,怕是早就咋咋呼呼的凑上来姐姐长姐姐短的了。
想到这里,她余光看了一圈,并没有现阮家的人,不过听杨素娴之前话里的意思,那对黄家兄妹应当是在白鹤寺里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凑今夜这场大热闹。
视线一转,杨素娴的小脸蛋陡然通红,美目含情的模样让人对她的少女心思一览无余。
阮桑枝想,吏部侍郎家的姑娘配刑部尚书家的公子也还说得过去,可杨素娴这爹不疼娘不爱的处境,头上还有个和阮明河不对付的事儿逼哥哥,这门亲事要想成,除非那小子非她不娶。
但……阮明河眉眼清冷,并没有半分动情的迹象。
和一旁少女怀春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杜若敏也觉得不靠谱,她翻了个白眼,将杨素娴拉到了自己身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我多大的力气能把她推倒,哪里需要你救了?趁机占便宜是吗?”
“……”
阮明河脸色微沉,敛着袖子后退半步,与炮仗般的杜若敏拉开距离,又回想起她刚刚还针对不久前才接纳自己的堂姐,更是不愿意再留情面。
“国公府好歹是百年勋贵,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刁蛮任性、不知礼数的女子。”
他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咬得清晰,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如沐春风的语调让人不但不觉得刻薄,还下意识认同了这样堪称“侮辱”的评价。
杜若敏脑子嗡的一声,肆意快活的活了十多年,还没被人当面教训过,刹那间,她感觉呼吸都有些凝滞了,面色变得铁青:“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