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出去吗?”少女的手落在小?腹前,似乎是腹前的伤太重,蒋事珖的声音陡然颤了?一下?。
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平稳,但男人闭起?眼,闷闷地将喘息咽进喉咙里,“我要……”
去沈府亲自答谢她。
想在日光晴好的日子里,穿戴整齐干净,见一见她的笑脸。
蒋事珖话到嘴边,却换成了?:“若能昭雪,我会继续查季谨。”
“果然还是个好官啊,”少女不无感慨,而后便?继续为他上药。
蒋事珖隐忍地仰起?脸,避开少女无意?中蹭上他下?颚的发丝。
“嗯?你好像瘦了??”沈盈息涂完药,收手时不由称赞了?一句:“你可真能忍,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一声不吭。不过还是很疼的吧?我刚才给你上药的时候,摸到你小?腹那儿紧绷得很,好像还抖了?抖。”
蒋事珖咬唇,对这话不知答是不答。
幸而沈盈息根本?不在意?他颤抖的缘由,她将特意?带多的药瓶放到男人手边,而后拍了?拍手,准备功成身?退:“那么我就先?走了?,下?次见面我们就不会在这种地方了?。”
感受到温暖源的远离,蒋事珖握紧掌心瓷瓶,哑着声维持平静:“好。”
说罢,男人喉结微滚,在少女停下?的声响里,终于泄露了?点私心:“我如今……死而无憾矣。此次见面,便?当是我与沈姑娘的诀别罢。沈盈息……蒋某祝沈家主与夫婿百年好合。”
“?”
沈盈息蹬蹬地跑了?回去,她一下?蹲了?下?去,不由分说伸出手捏了?捏蒋事珖的耳朵。
“沈……你在做什么?”
蒋事珖受了?惊,但没?避开她的触碰。
沈盈息收了?手,“蒋事珖,你耳朵也没?坏吧?”
蒋事珖抿唇,他如今半瞎,耳力却愈发好,“尚可。”
“那果然是脑子坏了?。”迅速得出结论,沈盈息不加遮掩地道,她拍了?下?蒋事珖的头?,有些可惜:“蒋事珖,没?想到你能惨成这样。季狗也太不是人了?,你出去记得好好报复他。”
蒋事珖一时沉默,他积攒出的情绪忽而被少女的抚摸给消散了?。
他的生?离死别在她眼里,好像只是他自以为是的误会。
她似乎很笃定能救出自己。
而他不知道她的笃定来源何处,也看不懂她救他的原因。
本?以为少女是真的是看在他和盈风的交情上,但后来又觉得勉强。
盈风把沈盈息的命看得比世上一切都重,他不会为了?自己,而舍得让沈盈息冒险。
……
“沈家主,你为某费心了?。”
沈盈息无所谓地摆摆手:“救你麻烦是有些麻烦的,不过我也乐意?。”
修道者最讲随手一善,她只求功德飞升,不要道谢感激。
“那么,我就——”
“嘭!”
沈盈息起?身?告别,身?后忽而炸起?一道巨响。
她不慌不忙地看了?过去,瞧见一身?华贵的季谨手执金鞭大踏步走进来,身?后还曳着一道修长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