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的斜着眼,带着审视地打量了宜修片刻
宜修任她打量,神色表情没有流露出一点不悦和不自然,内心则记了一笔。
没有年世兰的命,得了年世兰的病。
齐家的实权所剩无几,靠着爵位和当年的名头得以维持表面,竟然还敢到处摆架子出风头。
不怪后来邕王妃会用那么强硬的手段逼婚,想来也是看不顺眼平宁郡主已久。
无意中,余光瞟到齐衡,他还是一身浅色长衫,显得他更加明眸皓齿,青涩未经人事。
宜修眼神微微一暗,忽而想到了什么,展颜一笑——
将来,平宁郡主得知她睡了她宝贝儿子的事后,脸色一定很好看。
也就是这一笑,让平宁郡主心中铃声大作,眉头越蹙越紧,看向宜修的目光也不善起来。
她直接忽略了熟悉的五官,落落大方的言行,明显是妇人的髻,只放大了宜修的穿着打扮——
女要俏,一身孝。
是个花样百出的小妖精。就这么下了定论。
见平宁郡主挪动脚步,挡在了齐衡的身前,宜修微微傻眼。
这到底是平宁郡主的直觉敏锐?还是她把她儿子当“苏妲己”了,谁见到都要想咬一口?
平宁郡主见对方打扮朴素,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家出身,正要言辞犀利地打对方,齐衡却突然开口提醒。
“母亲,是盛家的王大娘子。”
“什……”平宁郡主一愣,觉得齐衡在开玩笑。
她和王大娘子来往的次数不算少,何时见过对方有这么恬静的时候。
不说眼前女子的仪态举止,甚至神情语调和王大娘子没有一处相似,就说怎么可能一夕之间貌美这么多。
“还真是盛家老弟的内人。”齐国公态度出奇的和善,“一段时间不见,弟妹消瘦不少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丈夫和儿子都这么说,平宁郡主再不可置信也能再固执己见。
冷着脸在旁观察。
宜修笑着回答,语气柔和,语不急不缓:“还能有什么烦心事,无非就是为儿女忧心了。”
“是是是。”齐国公连连点头,“说起来令颜也快及笄了。”
他只提如兰,显然是对盛家后宅的关系有了解。
宜修却故意道:“如儿一个还好,只是家中四丫头和六丫头的年纪也到了,三个姑娘赶一块,实在是顾了这头,怕耽误了那头。”
“哦……”齐国公拉长了声音,忍不住又打量了她几眼。
见她的忧心不似作伪,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和盛宏同样是高攀了强大的妻族,原本盛宏虽可以纳妾,但大娘子脾气不好,他倒也心理平衡。
可如今王大娘子改头换面,不仅举手投足间透出款款温柔雅致,连对庶子女都上了心,他这心里可就……
正应了那句话,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不由狠狠感慨:盛宏这厮当真好命!
只可惜盛宏不知道齐国公所想,否则肯定悲愤得一蹦三尺高,大喊——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平宁郡主见齐国公和齐衡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宜修身上,当场就黑了脸,狠狠瞪了丈夫一眼。
她倒不觉得他们起了什么心思,只是看到一向处处不如她的人,猛的变得这般出挑,明显稳压她一头,心中就不痛快。
这一点,她和齐国公确实般配。
宜修看到齐衡欲言又止,想问不敢问的眼神,就知目的已经达成。
点到为止,和平宁郡主说了句客套话,便离开了三人的视线。
到了玉清观后院,找到了记忆中那个人少清静处。
细细观察一番,地处偏僻,且没有道童把手,显然是荒废已久。
可偏偏空出来的三个房间都十分干净整洁,一应用得到的东西俱全,在屋内还能隐隐听到前边诵经的声音。
宜修笑了,“还真是准备周到,不用都对不起你这番心意。”
收了伞,选了光线最暗的那个空房。
又让彩环和另一个丫鬟去转悠,免得齐衡找不着方向。
因为连日下雨的关系,屋内免不了带着潮气,配合上晦暗的光线,显得有几分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