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实验室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哑口无言,咽下了自己在嘴里过了几遍的措辞。
他走的很快,快到甚至没给我抓住他的机会。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抚摸着肚子。
…………
打胎那天,是我自己去的。
我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听着医生叫到我的名字,手不由得攥紧。
等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麻药逐渐侵蚀我的神经。
再睁眼,便是手术结束。
我被推到观察室休息,外面的天已经黑透。
等麻药缓过劲后,我拿起手机开始联系顾怀川。
拨打过后,手机铃声响了两秒后被人挂断。
等我再打过去,仍旧被挂断。
外面的天已经压了下来,被乌云笼罩,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透着的空气又闷又湿。
我的心脏也如同外面闷燥的黑夜般被撕成两半。
手机叮叮咚咚响起微信通知音。
顾怀川发来了信息。
“在忙。”
言间急赅的两个字,我透过字仿佛能看到他那张微抿的薄唇和皱起的眉头。
他丝毫不关心,我为什么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我放下了手机,怔怔地看着医院玻璃外缓缓流下的水珠。
手机又响起来了。
我满心欢喜地点开。
发来消息的不是顾怀川,而是那个从毕业便跟着他的女徒弟许欣微。
“师母放心,师傅今天也在好好吃饭呦。”
“等吃完饭了,师傅就会回去哒,我监督他保证不会伤害身体。”
信息过后,是一个可爱的卖萌猫猫头。
许欣微的话里像是和我报备顾怀川的上班情况。
却又透着丝说不清的暧昧。
我呆愣地看着她发给我的信息,一时间有些错愕。
让我记起了第一次见到许欣微时。
那时的顾怀川也时常加班,整日泡在实验室里忙的不肯回家。
我担心他工作强度太高,身体受不了。
便放下手上还未完成的画稿,煲了鸡汤给他送过去。
那时的许欣微刚去实验室不久,瘦瘦弱弱地站在顾怀川身旁帮忙。
她见到我时,躲在顾怀川身后,只敢小声怯懦地开口叫我一声师母。
在我印象里,她文静乖巧,与人交流都是一副怯生生地模样。
别人看她看得久了,也只是用那双如小鹿般湿漉漉地眸子看着他们,随后害怕地躲在顾怀川身后。
时隔三年,现如今的许欣微好像与以前判若两人。
她的朋友圈里最新的动态发布在二十分钟前。
那是一张两人在餐厅吃饭的照片。
文案配得是:相识第三年纪念日,感谢我的那个他。
照片上,灯光昏暗,桌上摆着蜡烛,烛光在拍摄下显得氛围感十足。
坐在她对面的人并没有出境,却露出了肌肉线条匀称的手臂,看模样便是个长相俊秀的男人。
可男人手腕上带着的,和我在结婚纪念日送给顾怀川的手表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