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呢?
他明明不比裴宴书差,却托生到了二房,父母貌合神离就算了,兄弟姐妹又多,偏偏头顶还多他这么一个神童堂兄,把他压得黯淡无光。
这实在是件不公平的事!
裴宴书的母亲是晋阳长公主,骄傲而聪明,而他的母亲卢氏除了惹事生非什么都不会。
裴宴书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可因为他有晋阳长公主这个母亲,即便他们感情不够亲厚,晋阳长公主也会为了这个儿子四下奔波。
而他呢?
就连这样一件小事,卢氏都办不到。
上天待他何其薄!
他又有哪里不如裴宴书?
裴钰几乎被嫉恨淹没了,以至于卢氏喊他几遍他都没听到,直到身边有人轻轻推了一下他。
裴钰如梦初醒,喉咙有些干,“殿下——”
他想问能不能不说,多少给他一点脸,可瞧见晋阳长公主冷漠又锐利的眼,意识到不可以。
他不是晋阳长公主的儿子,哪来的优待呢?
可如果让裴钰直接说出,自己怀揣着怎样的恶意,撺掇自己不够聪明的母亲为自己冲锋陷阵,对他而言,无疑更是一场声名败裂的酷刑。
尤其,裴钰知道卢氏是怎样一个人。
她是个愚蠢又浅薄的人。
她爱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一个可以令她脸上有光的物件,同样,一旦他这个儿子哪里做得不够好,立马就会遭到卢氏极为难听的辱骂。
她能装出爱他的样子,自然也能收回。
一旦让卢氏知道自己利用她,很快就会得到反噬,这个蠢货会立马把火气全都撒在他身上。
裴钰实在不敢说,哀求地看向晋阳长公主,希望这个名义上的伯母能高抬贵手放过他。
他还未及冠,父母的模样生得都不差,他的容貌自然也是极好,瞧起来是个清朗俊秀的少年郎,在长安里也是叫不少贵女芳心暗许的人。
晋阳长公主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忽地笑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狸奴的皮毛,轻笑着道:“你能做出来这事实在让本宫刮目相看,还当你这个孩子胆子很大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啊。”
“只是——”
晋阳长公主顿了一下,抬眼看向裴钰,一字一句,笑得漫不经心,“本宫凭什么要帮你呢?”
裴钰的心瞬间沉入了湖底。
令人悲哀的是身份差距太大,他就连怨恨的心思都不敢生气,只在心里面暗暗嫉恨裴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