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妄,求你了。”
宛如细碎冰块在她眼中融化,湿漉又纯净,易碎感十足,轻悠悠地一眼就能勾人心魄。
盯着她雪白憔悴的脸上浮出的乞求与脆弱,傅妄的瞳孔微微尖缩了一下。
十年前的冬天,初初邂逅她时。
漫天飘雪,寒风刺骨,十七岁的江聆站在地铁站口,穿了一身白裙子,戴着商店老板要求的天使翅膀,抱着厚厚一摞宣传单,分发给行色匆匆的路人。
天太冷,基本没人愿意去接她给的无用之物。
她冻得双眼惨红,膝盖也红红的,如瀑的黑色长发在风中飘舞,清丽的容颜雪花般轻盈澄净。
“我们店里今天做活动,买一送一,先生您来看看吧……”
那时,她朝他递出传单,眼里的乞求,与此刻如出一辙。
纹身男走到一半,看见他俩对上了眼,万千情绪在对视中演绎,他和身旁的其他两人一起停住了脚。
他不禁怀疑他们的关系到底是否真如傅妄所说的简单,还是另有深意。
用拇指碰了碰鼻尖,纹身男低头吊着眼皮盯过来,“傅少?这女的……”
他们还打着江聆的主意不肯松嘴,跟眼红的恶犬盯上了一块独一无二的骨头一般,不吞进肚里,誓不罢休。
在他们的粘腻地注视下,傅妄把她眼底的哀求尽收眼底,不紧不慢地低声对江聆说,
“不想陪他们,就跟紧我。”
江聆与他对看,了然他的意思。
她选择暂时放下一无是处的自尊,缓缓地用左手重新拽住了他的衣袖,然后低下眼帘,“谢谢。”
傅妄咧嘴得意地笑了笑,偏头对着几位小阔少说道,“抱歉,扰你们兴了,她暂时还是我的。”
纹身男顿时眼尾紧缩,面容扭曲,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如被当小丑戏耍了一通,气不打一处来。
有钱人在外面攒些个花花轶事,养几只金丝雀这很正常。
男人嘛,有了钱,谁不爱女色。
但傅妄在圈里的名声一直还算干净,跟吴捧月绑上未来商业联姻的名头后更是一向片叶不沾身。
这突然冒出来个女人,他以为就只是傅妄新找的偶尔解决生理欲望的短时情人,就他方才说“怎么可能”时的语气,短时也许都够不上,一夜两夜罢了。
结果现在,这他妈玩的什么东西?
上了点心思就打算改长期情人了?
都说不在意了,结果到嘴的肉轻飘飘一句话又被他抢走。
感情谁都得顺着傅妄的心意来,他想要就是他的,他不想要,他们才能像狗一样把他扔的东西叼走。
被傅妄打压已久的商少忍不住想,这事情要被吴捧月知道,整不死那小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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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第一晚住过的房间。
江聆蹲在门廊换好鞋后,一起身,眼前发黑。她低低垂着头,摇摇晃晃就要倒下去,身后的傅妄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