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萨纳尔却是弯起了眼睛,道:“皇子的唇舌真甜,本王久在病中尝惯了苦药,幸得皇子过来奉上甜,多谢招待。”
宿时漾被他三言两语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张白皙的小脸羞出了艳红云霞,脚趾都要抓地了。
刚刚那一番动作也是用尽了萨纳尔绝大多数的力气,还因为激动而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些许红晕,瞧着竟比一开始有生机许多。
侍从慌乱地走上前来,就要给他拊背喂药,被他竖着手臂止住。
“不必再做出这幅挣扎的姿态,我知道自己这病是好不了了。”萨纳尔知道自己将死,连自称都换成了“我”。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宿时漾,在对方心情复杂的表情中说下一句话。
“若是我说,让你给我殉葬,可好?”
他似乎觉得自己这个主意极好,脸上竟浮现出畅快之色。
迎着宿时漾惊疑不定的眼神,他微微一笑:“你莫要忘了,你可是我的王后,合该与我生同衾,死同穴。”
宿时漾倔强地瞪着他,怒骂道:“可你都没给我任何身份,以前对我不值一提,现在没什么好事就思起我来了,你真是想得美。”
他像是被萨纳尔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到了,还生气地鼓起脸颊,惹得对方又是一阵忍俊不禁。
“你说得对,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我即刻就命人将你上至我王族的玉碟,此后你便是我萨纳尔的正妻。”他自顾自地说下这些话,眼底尽是孤注一掷的偏执和狠戾,半点不在乎宿时漾眼中的惊恐。
笨蛋直男现萨纳尔竟然是来真的了,他一下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居然忍心我在大好年华就陪你一起去死!”他大声质问。
萨纳尔不避不闪地迎着他不满的目光,笑道:“黄泉路上,奈何桥头,本王同你相伴,不会太孤单,这样还不好么。”
好什么啊,谁愿意和他一起去死。
宿时漾几乎都要被这人气死了,他早该知道的,像是萨纳尔这样久病在身的人,精神多半有些不正常,可他却还是不放在心上,竟然一个人胆大包天就过来了。
现在倒好,他真的要在今天就噶掉了吗?
萨纳尔根本就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对这些封建帝王来说,人命本就不值钱,在他们看来,他若是殉葬还许是他的荣幸。
宿时漾余光一瞄,周遭全是萨纳尔的人,对他的命令向来是严格执行,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再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一具木质光滑细腻的乌木棺材横陈在王帐中央,就等着主人的临幸了。
那还是一具双人棺材,宿时漾在这一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他竟是害怕到失声的地步。
“我若是死了,就让皇子,现在是我的王后,饮下那无声无息无痛无苦的毒药安乐死亡,再将他和我放在一个棺材里,听明白了吗?”萨纳尔面无表情地交代自己的后事,命令的口吻还是那般说一不二的高高在上。
其他人就像是被他操纵在手中的木偶人,只会听命于他,恭恭敬敬地说:“是!”
宿时漾左看右看,都没能现能够帮自己的人,难不成他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
【统哥,他还有多长时间?】宿时漾胆战心惊地问。
系统凝重地说:【不久了。】
几乎是系统说完的这句话,萨纳尔就放下了手中的喜鹊缠枝暖炉,好似身体充盈了力气般站了起来。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以为这是对方的身体好了,而是全都不约而同地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回光返照。
他闲庭信步地靠近宿时漾,语调轻快,眼眸带笑:“我竟是没料到,在生命的最后一遭陪我的居然是小皇子你。”
宿时漾完全没有像是萨纳尔这样感慨的想法,他几乎想要骂人了,怎么就倒大霉了在这个时候同意了萨纳尔的邀请,还屁颠屁颠地跟着侍从过来,不事先将一切给打听清楚。
他更想不到之前系统会一语成谶,萨纳尔竟然真的要让他去死。
“在这种时候都还在走神吗,看来阿漾是真的不怕死,我就该知道的。”萨纳尔靠近了宿时漾,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因着方才一直握着暖炉的缘故,他的手并不冰冷,还残留着暖和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