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力的压迫在整个一楼的空间里成倍填充。
楼梯上的人被这一幕的光影构图震撼,不由自主放轻了手脚。
“醒了。”
厨房里的窗开着,风从男人身后飘过来,带来他的味道,眼神。
淡漠的。
冷而无情。
脚踩在客厅的地砖上,凉意从没穿鞋的脚底升起。
温白然停在原地。
忽然有种回到第一次见他的感觉。
那是个平常的工作日。
下班前半小时的精神已经涣散,最后五分钟才渐渐回笼。
经理在走道里拍着手让大家看过来,要给大家介绍一位新的同事。
他说的是同事,而不是领导。
温白然第一次见到精英这两个字的具象化。
西装革履,成熟背头。冷漠的脸。刻薄的眼。他站在那里,仿佛在从高阶的某处俯视众生。但这差异并不让人感到反感。
他与生俱来的优越好像就是为了证明人与人从来就是不同的。
那么严肃的人,却有把苍凉到缱绻的嗓子。
大家好,我是宋叙。未来将要同大家一起合作,期待我们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就这么两句话,公司里几乎所有女性眼里都已经开始喷火。
只有温白然冷得打了个寒颤。
她从没见过这么冷的人。
面无表情的疏离,眼神是匕首,是武器,随时捅向你,但你抓不到操纵这致命利器的幕后凶手。
他
仿佛没有灵魂。
后来不管周围人再怎么对他赞不绝口,温白然始终无法对他产生任何深层的欣赏。
她只觉得他很可怕。
一个没有软肋、没有把柄、没有感觉的人,真的存在吗?
这段时间,在他们不断进行深度的□□接触后,温白然才渐渐发现了他不是没有灵魂。他只是将灵魂藏在了严寒深处的空洞里。
她差点碰到他。
但现在,此时此刻,那种让她恐惧的宋叙又回来了。
没有灵魂的,完全的冷酷。
他在看她,又没有看她。
他面朝这个方向,月色在他右脸覆盖温柔的灰影,右脸却被紫光的诡异笼罩。
温白然不禁抱紧了双臂,酒都醒了一半。
“你怎么在这。”
她是明知故问。
还未完全消散在眼中氤氲出迷离,然后被冻结。
大约看出她的瑟缩,宋叙敛了眸子,淡淡地,“你喝醉了。”
“所以你送我回来?”
“嗯。”他看鱼。
缸里两条斗鱼比上次长大了一些,鱼尾的银白更浓稠滑顺,油画般的质感灵动在幻紫的光里。
静谧像梦境。
他说先走了。
温白然不由叫住他,“等一下。”
他停下来,还是站在那里。
沉默着背对。
温白然不知自己为什么叫住他,抿抿唇,随便找了个话题,“出差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