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女笑起来,“抱歉,谈到那些背叛教义的坏人,我的情绪总是容易激动。”
这种时间,总是格外的适合闲聊。
克莉丝汀听着老修女的念叨,忽然想到自己的困扰,接话道:“您情绪起伏太大的时候,一般会做什么呢?”
老修女:“很简单,停下来,或者远离那些造成困扰的人和事就会舒服很多了。当然,这也是主教大人讲给我们听的。”
克莉丝汀低头,自言自语:“的确是这样,没错。”
等解除了契约,贝诺莉离开她之后,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吧?
就像是逃避危险的蜗牛找回了自己的壳,克莉丝汀找回一时短暂的平静。
老修女也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钥匙,开门进去,有小半个人高的皮质手提箱就被放在陈列柜的中央,很显眼的位置。
“找到了,就在这儿。”老修女有些费力的把它从陈列柜上挪出来,双手拎住,“我送您回去吧。”
黑色丝线缠绕在指尖,克莉丝汀轻松从老修女的手上接过箱子。
“您看,我可以的。”
她笑起来,婉拒了老修女的好意。
回到房间,克莉丝汀空着的另一只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金属的冰凉触感顺着手臂一路爬到肩膀,克莉丝汀忽然冒出一个有些奇怪的念头。
贝诺莉每次推开她的房门时,也和她现在的感觉一样吗?
摇了摇头,克莉丝汀把胡思乱想抛到脑后。
门把手转开四分之一弧度,门朝里开,克莉丝汀只往里走了一步,下一秒,下意识闭上眼。
然而闭上眼之前惊鸿一瞥的画面却已经牢牢刻在了脑海里。
半透明纱幔,雪白床单,人偶蜿蜒的黑发和□□的背,堆在腰际的被子的褶皱,还有撑起的手臂,肩部以下,挤压在床单上只露出了一线的微妙弧度。
克莉丝汀闭着眼,贝诺莉的声音却远远传来。
“你回来了。克莉丝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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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之后,其他的感官反而被放大。
贝诺莉的声音明明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却好像就响在克莉丝汀的耳边,可能因为虚弱的原因,那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低和轻,仿佛海螺里的潮水一般带着湿气。
克莉丝汀一时没有出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闭眼,那分明是她一手成就的造物,每一处皮肤的肌理,肌肉的起伏,甚至指骨的凹凸,她都烂熟于心。
但就好像最熟悉的东西被摆在了陌生的位置,当贝诺莉躺在“她的”床上,□□时,好像忽然就脱离了作品和造物的身份,变成了其他的什么。
具体是什么呢?
克莉丝汀找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