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的心绪竟一派平静,与当初处在山洞中时,又是全然不同的。
她似乎,与他相处得愈发融洽了。
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黎夕妤盯着顶着,便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再睁眼,已是第二日辰时。
黎夕妤不知自己为何会睡到这么晚,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帐子,有些恍惚。
帐中一片寂静,闻人贞与史华容皆不在。
渐渐地,她忆起昨夜之事。她似是……去了司空堇宥的营帐,并且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看着他?
不!
她一定是在做梦,司空堇宥那个人,不对她动粗就已经很好了,又怎会让她坐在身侧?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立即起身,坐在床榻边。
却突然,她的目光一滞,眼角竟瞧见了一件物事。
那是……装着玉簪的锦盒!
一时间,黎夕妤瞪大了眼,良久良久之后方才回神。
原来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那么,她又是如何从他的营帐,回到自己的榻上的?
黎夕妤正思忖间,突然一阵脚步声自帐外响起,而后便有人掀开帐子走了进来。
“小妤,这天都大亮了,你可不能再睡了!”
听见这声音,黎夕妤先是一怔。她隔着幔帐,只见一人正快速走来,而后便连忙站了起身,“辛子阑,你别过来!”
然,她话音未落,眼前的幔帐便被人一把掀了开。
随后,一张俊美的面容便出现在眼前。
辛子阑便如此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伸手便抓过黎夕妤的手腕,手指搭放在她的脉间,口中念念有词,“小妤啊,你看你这般能睡,哪有功夫照顾那匹小马驹啊!我方才已给它喂了新鲜的马草,它与我很是亲近呢!”
黎夕妤沉着一张脸,冷冷地问,“你有恋马癖?”
“咳……咳咳……”陡然间,辛子阑松了手,竟被黎夕妤的问话呛到咳出声。
“我记得陌央可是匹公马,你这癖好实在令人称奇!”黎夕妤又道。
此番,辛子阑咳得更猛了,精致的面容一瞬间涨得通红。
见辛子阑如此的狼狈样,黎夕妤高高扬起下巴,抬脚便向外走去。
此番与辛子阑的较量,终是她赢了!
然,她还未踏出营帐,辛子阑的声音便自身后传了来,“小妤,咳咳……你别急着走啊,我这便去给你端药来!咳咳……”
将辛子阑的话语抛在了身后,黎夕妤走出营帐,打算去寻司空堇宥。
然,待她到得司空堇宥帐前时,守卫士兵却告知她,“小公子,今日将军去了练兵场,不在帐中。”
黎夕妤听后淡淡点头,正欲抬脚离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敢问昨夜,我是如何回到自己帐中的?”
却见士兵斜眼一笑,话语中意味深长,“昨夜并非属下当值,不过据昨夜当值的那位弟兄说,是将军送小公子回的营帐!”
这士兵的神色实在诡异,无处不透着深厚的意味。
黎夕妤的嘴角抽了又抽,连忙跑开了。
她跑着跑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便调转方向,向军营深处而去。
她最终到得一条河边,清清河水,蜿蜒曲折,一路流淌而去。
她俯首,望着水中的倒影,打量着自己。
虽看不出目光如何,但面色确是有些不佳。
至于印堂……
她盯着水面望了许久,也仍是瞧不出什么。
就在这时,她瞧见水中又多了一道身影,那人身着皮甲,士兵打扮。
她正要转身离开,却见水中影抬起了手臂,向着她的脖颈劈了来。
她尚未来得及惊呼,便觉脖间一阵剧痛,而后便两眼一黑,没了意识。
练兵场。
司空堇宥双手负于身后,穿行于一方手执弓箭的将士之间。
闻人贞与史华容走在他身后,随他一同操练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