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颂整个身体摇摇欲坠,手里的大提琴狠狠的摔在地上,她飞速上前撑住他的整个身体,从干涩的喉咙里呼出他的名字来:“邹颂!”
敬月摸上他的右手紧紧握着,咽了咽口水心头阵阵不安:“邹颂,邹颂!”
他垂着脑袋靠在她的身上,左手还拎着她的鞋子,短瞬间,他的手指垂了下来,鞋子也落了地,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敬月心里咯噔一下,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哽着声音去摸他的脸,她的手挪下来放在他的脖颈试了试他的脉搏。
他的脉搏很弱很弱,身体僵冷。
电话那头的人出声询问:“小月亮,怎么了?”
“喂,邹伯伯。”敬月带着哭声说,“您快来,邹颂他,他休克了。”
“什么?你等我,我马上进来。”
她抱着邹颂的腰,拍拍他的脸哭着喊他:“邹颂,你醒一醒,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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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月的日记二十八
2016年12月7日星期三天气:暴雨
邹颂睡着的时候我给他把了脉,按照书上的说法,他的脉象下沉,是内脏上的问题,我应该是学艺不精把错了。
今天他的那一句我听出来了,是他对敬月说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那么煽情的话。
看着他睡着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哭,可能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才会变得那么矫情。
是啊,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大人的世界应该是无聊的,不然我怎么会不想和他分享自己的近况呢。
邹颂,未来见。
2016年12月8日星期四天气暴雨
略
后来的事
邹颂这次醒来是一天夜里,他睁开双眼,第一瞬间就瞥见墙上挂着的那个钟表。
03:21
他爹守在病床边,这会儿眯着眼睛睡着了。
身上的医疗器械仿佛在告诉他,他没有死。
这会儿他依旧感觉浑身痛及了,身上好似挂着千万斤重的枷锁,他缓缓侧过头,抬眼朝着窗外看去,外头静悄悄的。
恍然,他爹从梦里面惊醒过来,下意识朝他这边看过来,见他苏醒,疲惫的脸这才浮现一道笑容。
“醒了?”他爹给他掖了下被子,看了眼边上仪器上的心率,后又无厘头的四处忙活。
邹颂淡淡的嗯了声,问:“什么时候回家?”
他爹愣了下,笑道:“这次要等手术过后再回家。快的话两个月。”
邹颂动了下唇:“我不做手术。”
他爹耐心道:“听话,这次联系了国内顶尖的医生,不会有意外发生。”
邹颂知道他爹在骗他自己,二次心脏移植手术的存活率很低,有过那么一两例也是例外,活不过两年的。
他的身体素质他自己清楚,第一次心脏移植手术过后六年就发生了慢性排异,说进行第二次手术,不过是先给了他希望,后面依旧是如此,自己算着离去的日子,还会比现在更加痛苦。
“我不想做手术了。”邹颂低声说,一双晶莹的眸子看向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