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在肩上的手臂缓缓收紧,他下巴抵在她颈窝,格外亲昵而又依赖的姿势。
“我要抱回来。”
他的怀抱干净又温暖,猝不及防将她环绕,语气像是十六七岁撒娇的时候。
钟意心跳变得很快:“你刚才是要出门吗?”
“嗯。”
他的嘴唇就在自己的颈侧,呼吸的热意扫过自己的耳朵。
耳朵尖烫,心尖痒,钟意任由他抱着,一动不敢动。
“早上看不见你,以为你又消失。”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鼻音,语气很淡,可偏偏没有藏住那点委屈。
他是没有屏蔽干扰仪也敢徒手拆弹的特警排爆手,面对随时可能被引爆的炸弹都云淡风轻。
可现在,那种压抑的难过钟意从未见过,变成刀,直直照着她的心尖刺下去。
原来感同身受是真的,她在一瞬间疼得喘不过气。
难怪自己推开门的时候,他是一副出门找人的架势,看着自己,表情那么严肃。
他怎么被自己欺负成这样,她这样一个烂人,如何值得被他放在心上当个宝贝。
走了就走了,丢了就丢了,以后找个健健康康的女孩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不好吗?
为什么要担惊受怕、怕自己离开。
原来被困在机场追飞机的傻子,不止她一个。
钟意眼睛热:“你都不问我当初为什么说分手吗?”
那么重的话,刀子一样,狠狠剜下去。
她告诉他她不喜欢他了,告诉他自己心里没他了,告诉他自己喜欢别人了。
“不重要,”顾清淮收紧手臂,干干净净的咬字落在耳边,“我只要你。”
大清早就惹得她想哭,是幸福得想哭。
情绪在胸腔翻涌,钟意垂在身侧的手臂回抱了他。
明明那么聪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她伤成这个样子。
不问原因,不计结果,偏偏还要带着一身伤痛拥抱她。
脸埋在他怀里,钟意自虐地想,三年前分手,母亲去世,他是什么样子。
她心疼得喘不过气,声音里的哭腔抑制不住:“顾清淮,你是傻子吗?”
顾清淮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偏过头,在她耳边轻轻说:“傻子喜欢你。”!p;顾清淮“嗯”了声,在黑暗中看向她。
钟意:“那件婚纱被人预定了。”
顾清淮:“哪件?”
钟意好失落:“就是赵雪青结婚前一天,我穿的那件。”
她对它一见钟情,一是太美,二是,第一次被他看见自己穿婚纱、穿的是那件。
顾清淮不说话,钟意回忆:“你是不是都忘记了?那个时候你很凶。”
顾清淮嘴角勾了勾:“我哪敢凶你。”
是误以为她要嫁人,心生很不道德的念头,想抢婚是否来得及。
钟意认真想了想,好像真的没被凶过。
谢凛那只阿拉斯加跑上台,是他把她拉到身后。
当时觉得他救猫猫狗狗一样随手帮她一下,就连抢到手捧花都是漫不经心丢给她。
现在想来,那些心动后知后觉,来势汹汹。
还好还好,没有错过他,她要快点好起来。
顾清淮看着她扑闪扑闪越明亮的眼睛,忍俊不禁:“是睡不着还是不想睡?”
“马上就睡,”钟意随口敷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顾清淮默许,钟意转过身,朝向他。
有些害羞,棉被遮住微微烫的脸颊:“那个女孩儿……”
顾清淮剑眉微微一挑:“除了你,我还有哪个女孩儿?”
他这句话,是不是可以四舍五入为:我只有你一个。
钟意心里满满涨涨的甜,接下来的话索性一口气说完:“就是你同事问你那个领导给你介绍的家里是部队上的那个。”
月光倾泻他一身,就算看不清,他的五官深邃,轮廓立体,侧脸依旧漂亮得像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