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得像他使坏喂给自己的柠檬糖。
顾清淮沉思了会,声线惯常清冷:“十六七岁那会。”
钟意被嫉妒冲昏头脑,彻底失去聊天欲望。
愤愤转身的那一刻,听见他声音清越带笑,落在耳边:“遇见你。”
小小烟花一朵一朵在心尖炸开。
钟意咬住上扬的嘴角,偷偷笑弯眼睛,又很没面子地转过身。
顾清淮扬眉:“满意了?”
含笑的声线带着纵容,特别清越特别磁性。
她夜盲,看不清他眉眼,却能想象眼尾和嘴角弯起的弧线。
月光如流水,窗外明明暗暗的烟花点亮夜空,除夕是个不眠夜。
她在黑暗中一点一点靠近他,鼻尖都是他身上干净也治愈的浅淡香气,让人安心也让人心动。
“睡吧,小醋包。”
顾清淮声音轻轻的软软的,比她的梦境还要温柔。
钟意闭上眼睛,而后听见他说:“我只跟你好过。”
-
翌日清早,顾清淮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侧没有人。
盖在钟意身上的棉被盖在他的身上,而她不见踪影。
他起身拉开卧室的门,她的外套鞋子最常背的帆布包都不在。
下一刻,门锁的密码被按下。
钟意围着厚厚的围巾,挡住大半张脸,手里拎着满满当当两个购物袋,
迎面撞上要出门的顾清淮,黑色冲锋衣黑色运动裤,她笑眯眯问了句:“你要出门?”
顾清淮沉默看她半晌:“去哪儿了。”
钟意得意洋洋给他看手里的好吃的,邀功的小朋友一般:“去买早饭了!”
不能总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米虫吧。
她边解开围巾脱下外套往玄关挂,边想,日子还长着呢。
转身却见顾清淮眉眼间没有半分笑意,冷着一张清俊的脸。
眼睛牢牢锁着她,下颌线紧绷,严肃得有些吓人,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不笑不说话的时候,身上那种独属于军人警察的气场很重,都不用皱眉,就能让人感到很凶。
好在她从来都不害怕他,迎上他的目光,才现顾清淮的脸色不太对,泛着不正常的红。
想也没想,她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掌心滚烫:“怎么这么烫?”
他连日加班连轴转,不知道多少个小时没有合眼。
昨天见自己消失,又冒雨去找自己,晚上在自己床边坐了整晚。
顾清淮垂着浓密的睫毛,薄唇抿成直线,不说话。
钟意柔声问:“你烧了顾清淮,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顾清淮这才撩起眼皮:“不好。”
钟意:“可是……”
顾清淮垂眸,眼瞳漆黑,压迫感无法忽视:“那天你抱我了。”
钟意懵懵的:“什么时候?”
“喻行受伤,你生病那天,”警察叔叔高烧,思路依旧无比清晰,细数她的罪状,“睡着之后抱着我不放。”
那天她又梦见他离开,哭着说,你不要走,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是她唯一一次在梦里追到他离开的飞机,顾清淮把她抱进怀里,说钟意,我不走了。
难道不是梦吗?
难道是真的吗?
钟意脸颊一烫,话说说不顺了:“抱、抱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其实她也不是抱了一下,她在梦里抱了好久,还抱得特别紧。
“钟意。”
顾清淮走近一步,下个瞬间,他身上的味道铺天盖地。
他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手里的购物袋悄无声息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