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约不在,反锁了别墅的门,沈绰试了几次打不开,拿起手机很冷静地给物业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他将所有东西快递回学校宿舍,不再有留恋地离开。
裴廷约下午六点不到便回了家,别墅里早已人去楼空。
他看着收拾干净空荡荡的房间,推开门走出露台,以为沈绰会从某个角落里出来,笑着跟他说开个玩笑,但是没有。
沈绰走了便是走了,没给他留下一丝一毫的念想。
日暮时分,太阳即将下山,红彤彤的一轮坠在天边,残阳似血一样。
裴廷约点了根烟,心不在焉地抽了几口,又想起昨夜沈绰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原来那样好看的眼睛在失去神采后,也会变得黯淡无光。
他昨夜其实一整夜都没怎么睡,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沈绰流着泪的那双眼睛。
把人欺负过头了,他自己似乎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七点多,沈绰在食堂吃完晚饭,回去宿舍。
熟悉的奔驰车停在楼道外,他一眼看到,没有理会,径直进楼里。
裴廷约按了下车喇叭,沈绰的手机上同时收到他来的消息:【上车,有话跟你说。】
沈绰只觉厌烦。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拉黑裴廷约,是不想用这种极端方式显得自己还在意,但裴廷约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你不上来我就一直在这等。】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职工宿舍区,沈绰并不想在这跟他再起冲突。
他停步转身,站在原地没动,冷冷看向坐在车中的人。
隔着一扇车前玻璃,彼此的目光沉默纠缠。
裴廷约看着沈绰立在暗处的身影,那样凛然疏离,像他又不像他。
他想起第一次送沈绰回来,也是在这里,那时沈绰对他又戒备又好奇,种种试探,越想跟他撇清关系,他越觉兴味盎然。
但是今夜、此刻,他在沈绰身上看到的,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拨了两下车灯,沈绰的脸在灯亮中忽隐忽现,脸上的神情始终如一,无声无言、寂静疏远。
裴廷约拿起手机,拨出他的电话,响了很久,在自动挂断前沈绰接了,没有出声。
裴廷约示意他:“上车。”
沈绰:“你还想说什么,就这么说。”
“你不敢上车吗?”裴廷约沉声问,“沈绰,你在害怕什么?”
沈绰并不受他这一套激将法,不予回应。
“上车,我就说几句话,或者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不介意被人看到就行。”
无声对峙了片刻,沈绰终于走过来,用力拉开车门坐进去。
“有话直说。”他目视车前方,不看裴廷约。
“跟我回家。”裴廷约反锁了车门。
沈绰闭了闭眼,忽然讽笑道:“裴廷约,你真以为你锁得住我?你是个律师,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比我更清楚,除非你想知法犯法。”
“那就试试吧。”裴廷约的声音很淡,那些疯狂的事,他确实不介意做,他本来就是个神经病。
“我以为你是个体面人,我们好聚好散,没必要这样死缠烂打,原来不是,是我高看你了,”沈绰故意刺他,“你这算什么?既然对什么都无所谓又何必现在做这些?是觉得我甩了你让你没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