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隐亦是有此意,这种事很是好办,只打发了孟藻去说了声即可。
凌崖迟等人还算是要脸,倒也不会在临近京都时还纠缠,他本身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跟沈隽意亲近而已。
只是后来回京的速度加快了,有时候不一定会去驿站投宿,而是加紧赶路。
虽不知萧疏隐的目的,但说实话,他们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就算是后头他和凌降曜都想去瞅瞅宁老太太的真面目,都被这累得倒头就睡,根本没了那点好奇心思了。
眼下孟藻提议分开走,让他们在驿站里先休息一日,休整好精力再行,他们倒也没反驳。
“多谢侯爷一路帮衬,这才让我们平安入京,待得回了府,届时定要上门向侯爷致谢。”凌崖迟礼数周全道。
“不必。我家侯爷说,都是举手之劳罢了。”孟藻回道,“我们还有事,得先行一步了,凌三爷和世子就好生先歇息,我们先告辞了。”
“诶,等等。”凌崖迟忙道,“我那侄儿也与你们一道走?”
“沈公子是有此意。”
“那可否容我先跟他说两句话。”
“凌三爷请便。”孟藻很是好说话。
说完,他就会驱使着马,返回了队伍。
沈隽意听到车壁被敲击的声音,他暗暗叹了口气,撩起了车帘,面无表情地望着马车旁边的凌崖迟。
还真别说,凌崖迟是真的锲而不舍。
说实话,若他的父亲是这样的人,他倒也不会显得多排斥。
平心而论,他跟凌崖迟接触时,是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怀备至的。
他是极不错的人。
哪怕沈隽意表现得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依旧言笑晏晏,包容豁达。
面对这样的人,有时难免就有些负罪感。
凌崖迟昂起头,笑道:“阿隽,再行一日就该到京都了。你可否要留下与我等暂歇一日,养足精神再走。届时,我也可给你们安排食宿……”
沈隽意拒绝:“多谢好意,不必了。”
凌崖迟一顿,放缓声音道:“阿隽,你便是不肯回去……我在京都里也有两处宅子,你可带着同窗好友和亲眷安顿其中。这是地契和钥匙……”
说着,他举起一个小匣子,送到沈隽意跟前。
京都地价贵,宅子更是如此有价无市。
而一旦解决了住宿问题,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了。
更不必说,因着科考,安京各处怕是房价都比黄金了。
这的确是份很真诚的礼物。
沈隽意何尝没感觉到他的好意,他叹了口气,低声道:“不用,我们手里还有些钱财,暂且够用。”
顿了顿,他垂眸望着凌崖迟,“您是个好人,但我实不愿跟凌家有牵扯,当初那般的决定,我很是满意和赞同。”
“您不必再向我投入精力了,我感念,却并不欢喜。”
说完,他放下了车帘。
凌崖迟一怔,有心想把匣子放下,但赶车的焦斜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收。
他折身回去时,忍不住呼了口气,心中感慨。
沈隽意是个极有自尊的人,也是个极要强的人。
大嫂终究是看错了人,才用了那样折辱人的法子,伤了孩子的心。
凌崖迟是真的心疼沈隽意。
本是千金世子,结果一朝成了乡野农子,连亲母都对其有偏见,这何尝不伤人呢!
也难怪连谢家都看不过眼,非要将他以谢家人的身份认回去!
罢了,他既不肯受凌家的恩情,那待他回了安京,就给谢家送了信,让谢家人来接手吧!
虽然他是凌家人,但他打心底里觉得,谢家有时候做事可比凌家敞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