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牧之正在一旁准备果盘。
白净的手拿温水细细洗净了,方才将小巧可爱的果子一颗颗择好。
听见这话,他停下了动作,“两位公主,崔某去拿些酸梅粉来。”
宴时锦笑了笑,“不必,我今日不想吃些酸的,都忙活一上午了,崔郎你就好好坐下也歇一歇吧。”
在张大夫那里时,她才喝过药,又蒸了药浴,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泛着苦味,吃东西牙齿都没劲。
若非崔牧之手艺实在了得,勾得她有些胃口,怕是就要辜负他这般辛苦做的菜了。
宴昭澜拈起一枚果子放入口中,眼波在宴时锦和崔牧之身上流转。
“是啊,你俩谁跟谁,有什么话是听不得的?”
“不过好妹妹你也清楚,我成日里都在男人堆里厮混,只醉心享乐,顶天了就是去找那些小姐夫人的,推推牌九,别的什么要紧事,我可是一概不知,一概不晓的,你叫我猜,我可当真是猜不出来。”
这话倒也没错。
上一世里宴昭澜也是这般荒唐度日,如今想来,宴昭澜才是个聪明人,知道明哲保身,不理世事。
且又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该打点该结交的,也是一点不落。加之她母家势力本也不弱,日子倒是过得闲适自在。
这般算来,公主里头倒就她一个蠢人。
宴时锦忽然有些伤怀地短吁一声,神情悲戚般垂下眼眸。
“那三姐姐可觉得,我有何处不妥,得罪人的地方?昨日去薛尚
书府上赴宴,我可差点着了别人的道……哎,说来尽是心酸言,千头万绪的,理不清剪不断。”
“想来是我以前任性时造下的孽,才无意间得罪了那些人吧……”
论起这个,宴昭澜可来了劲头。
她昨日除了打听到裴容那档子事,别的倒没怎么听说。
“四妹妹是什么意思,可细说于我听听?”
闻言。
宴时锦那双细长凤眸里泛起星星点点微光,似是盈盈水泽,她只好将昨日被引去那院子的事情说给宴昭澜听。
崔牧之也在一旁听了个仔细,面色一瞬变得极为难看。
迎春给他讲的只有落水的事儿,别的他一概不知。
如今一听,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些渊源,宴时锦被引去偏院,差点被设计没了清白,却也只能吃这哑巴亏,后又被孟韵郡主吓得不慎落水……
桩桩件件,听来都很是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若非宴时锦命好,人又聪慧,无论哪一步走错了,于她来说都是毁灭般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