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倒是不曾,明月从小在咱们跟前长大,平日又掩饰地极好,也是前几个月因着师父的态度,我曾猜到有这可能性,只是想着又觉得未免太过匪夷所思,所以一直没敢说出来。”俞莲舟摇头愧疚地回道。
“师父这是打算为三哥和明月促成好事?不过我看着目前还不是时候。”张松溪有些不怎么乐观地说道。
“咱们师兄弟的婚事均是由师父作主,三弟自然不会不同意,但是明月在外人面前的身份是三弟的弟子,这…却着实有些不好办。”宋远桥消化了突如其来的震惊后,又看到俞莲舟和张松溪的反应平淡,想他们两个都不是恣意妄为的人,怕早就猜出来了,怪异的突兀感顿时又散去了不少,此时听到张松溪的话,却不认为俞岱岩会拒绝这件事,最多只是觉得明月的身份不合罢了。
“身份的事倒不难办,咱们在江湖上走动,总有结交几个地位相当的朋友,届时找个品性不错的认了明月为义女,让她下山离开一段时间后再订亲便可,明月虽名为三哥的弟子,但是一来未曾正式拜师,二来又不曾让太多人知晓她的存在,这武当弟子虽然不多,但也有几十人,除非武艺才能出众,否则谁又会记得她是何人?”已早有心理准备的张松溪倒不以为意地道。
张三丰心中亦正有此意,张松溪此言一出不由得让他连连点头称是,宋远桥想了想,这话倒也不假,就不再反驳什么了。
“不过…明月可曾知道师父的打算?”俞莲舟想到明月的态度似乎极为平常,便又问道。
“我是曾和她提过,但她以为依岱岩如今的情况,只怕无暇思及此事而婉拒我的提议,不过我想她和岱岩相处数年,现在又日夜照料着岱岩,若不能对她有所交代,我心中总觉得不安,才打算先和你们说了,你们心中先对此事有数便可,在岱岩和她面前还暂且不必提及。”张三丰说道。
“的确也是如此,她已然这般照料三弟的生活有数月之久,先前还能说她是尽了为人晚辈的本份,如今既然确知她的身份,且她又算不得武当的入门弟子,将来若传扬出去,对她的终身大事是个阻碍,倒不若许给三弟为幸。”俞莲舟点头附和道。
“三哥若能和明月结成佳偶也不算坏事,如今派中气氛低迷,正需要一桩喜事来热闹一番,这好消息倒是来的及时。”殷梨亭亦是一脸兴奋地道。
“我可不这么以为,若是昔日的三哥必定能挑个名门闺秀或其他门派中顶尖女弟子为妻,怎么都不必要去娶一个小孤女过门,我想啊~说不定等三哥知道这之后,心底肯定会有所埋怨的,而且咱们武当若真想要热闹一番,六哥和贝姑娘也订亲多年,如今不正好可以娶她过门,师父何苦为难三哥呢?”莫声名自个儿不满地猜测道。
“七弟怎么能这么说,师父会如此打算自然有他的思量,再说我们想得再周全,终究都不是三哥,你又怎么肯定他心中不愿了?”殷梨亭听到莫声谷提起他的婚事,便有些脸红地说道。
殷梨亭会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他虽然见识还没有其他人多,但毕竟是几个兄弟中唯一有未婚妻的人,平日下山时,和贝锦仪之间亦常有往来,每当离别之际总难免要生些惆怅之情,贝锦仪是个活泼性情的好姑娘,在她无意的引领之下,殷梨亭除了渐渐少掉些羞涩的态势之外,在这情爱之事上也比几个师兄弟明了一点。
殷梨亭依他所听所见的猜想,他家三哥对明月的异常溺爱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过去一年来,不管明月对俞岱岩怎么折腾,他的三哥都多半一笑而过,不曾对明月有过什么疾言厉色,就是同在身边服侍的清风也还有偶尔挨几句骂的时候,这绝不可能仅是因为明月的细心照料挽回了俞岱岩的前途而已,方才听到师父的话后,他便又再一次细细地琢磨一番,自是看出其中恐怕还真夹杂了一丝外人难以看出的情愫吧?
“随便你们啦,反正我是最小的一个,什么事还不是都得听你们的。”莫声谷见没人同意他的看法,便生气地往门外飞快地走去。
宋远桥他们见莫声谷就这么跑了出去,不免有些惊疑莫名,张三丰也觉得莫声谷的反应大了点,难道是有什么事他们没看出来不成?
“七弟这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对明月有什么意思吧?”宋远桥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
“不是的,大哥,七弟他只是觉得…觉得师父这样似乎委屈了三哥。”殷梨亭连忙摇头为莫声谷解释道。
“难道明月为三哥所做的一切不值得三哥对她的终身大事负责?亦或是三哥已经有认可的对象,在我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让七弟有所察觉?”张松溪百思不解地连连设想出许多可能。
众人闻言顿时陷入一片寂静,突然俞莲舟先开了口,说道:“我不认为三弟有什么看上眼的人,若非要说有,恐怕也只可能是明月而已,但他并不知道明月本是女子,自然不会有什么我们看得出来的表现,至于这桩婚事值不值得,恐怕还是三弟的意思才能作准。”
“大哥也不必多想,且不说别的事,就你们刚才都看到的,三哥比起几个月前可是好多了,虽然双手仍有些不能使得上力气,但自理已是做得到,你们怎就不想想那是谁的功劳?”殷梨亭一脸急切地想再为明月说上几句话。
“我听清风说,过几日岱岩就能试着走上几步路了?”张三丰忽然想到前两日他去看俞岱岩时,正好是清风在照料着,他便顺口向清风问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