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她清晰记得每次见面、每个相处的细节。
要记在日记本,要认真珍藏,要翻来覆去地回想、通通刻在脑海。
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在想要放弃的时候,翻出来看一眼。
提醒自己,你还有他,总不算太糟。
他去部队之后,其实每年有年假。
但他不能休,又或者休不了几天,就要匆匆赶回队里。
如果能见面,或者是在他家,或者是在她狭窄的出租屋。
最满足的时刻,是他来接自己下班,和好吃的一起等自己。
那会吃的不是舒芙蕾,是大份的黑糖炼乳刨冰。
带蜜豆、小圆子,他太懂得她的喜好,总会嘱咐老板,加两份珍珠。
也是她喂他,勺子递到他的嘴边:“顾清淮,这个好好吃!”
顾清淮乖乖低头吃掉,自己觉得好吃,就想给他吃,她开心问道:“好吃吗?甜吗?”
顾清淮抬眸看她,空气在对视中变了味道。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他低头吻下来。
嘴唇是凉的、冰的、湿润的,带着刨冰的甜,软得不可思议。
“我不想吃甜的。”
“我只想亲你。”
耳鬓厮磨,在令人脸热的亲昵中,她不自觉搂住他的脖颈。
他在部队,剪的是标准的寸头,眉眼五官清晰没有遮挡攻击性更强。
那些茬刺在手背,不像少年时柔软,一身凛冽的、不可捉摸的军人气场。
被他抱到腿上,两人面对面,额头相抵,他吻得越温柔,总是很照顾她的感受。
忍不住悄悄睁开眼睛,看他吻她时低垂的睫毛,好长,还有耳朵尖都红了,好可爱。
悄无声息融化掉的,除了那份黑糖炼乳刨冰,还有她软绵绵的心脏。
害羞到快要喘不过气,轻轻推他肩膀却也使不上力气。
坏小子不看她脸红到抬不起头,不知道放过她。
她的脸埋进他的颈窝,气息清冽,像是离开水的鱼,小口小口平复呼吸。
顾清淮偏过头亲亲她的耳朵,下巴抵在她肩侧轻轻笑的样子,简直是个浪荡公子哥。
他眉眼间的风流气让人脸红心跳,声线不像平时清越冰冷。
说,刨冰哪有猫猫甜。
……
电视节目播放完毕,说着“下期再见”。
时间不早,钟意起身收拾所有的包装袋。
从过去,到现在。
他给她买的每一样好吃的,都是她喜欢的,完完全全拿捏她的喜好。
他怎么就这么知道,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忍不住想,分开的一千多天时间里,又或者是在自己之前,有没有其他的女孩子,得到过他的优待。
如果这次纪录片负责的导演不是她,那他会不会也这样,嘴上没个正形,其实比谁都温柔。
顾清淮站起身,手揉着脖颈,眉眼间倦色浓重。
钟意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顾清淮垂眸:“有话要说?”
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太过清冽,落在鼻尖。
钟意对上那双漆黑澄净的眼睛,沉默着,摇了摇头。
顾清淮起身往卧室走,手拉下门把手,却没急着进屋,最后懒洋洋倚在门框:“真没有?”
钟意的心跳开始加,她小小声开口:“问你什么都说?”
顾清淮:“分情况。”
他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混蛋德行,见她嘴角微微向下,低声说:“但是你可以问问试试。”
钟意仰起脸,看他卫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运动裤的裤绳一没系上,垂在那里。
整个人透着一个大写的“衣衫不整”,在共处一室的深夜透出一股不正经的气息。
“如果是别的导演,”钟意眉心微微蹙起来,“你也衣服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