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很是老实地道:“我不喜欢她抓住我的手,我就叫她松开。
她不仅不理我,还抓得更紧了,把我手腕都抓红了。”
沈棠说到这里,委屈的将袖子卷起来给谢氏看,方才红红的地方,这会儿都有些青了。
谢氏闻言大惊,一把拉过她往边上去:“你说什么?樊薇薇这样跟你有关系?”
她问沈棠“怎么回事”,是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没料到这事儿跟沈棠还能有关系。
沈棠虽然不是很聪明,但还算听话,在与人相处上向来省心,遇到对她不喜的人都绕着道走,从不会胡乱惹麻烦。
所以,看到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半分也没有往沈棠身上想过。
这会儿听沈棠这么说,她简直魂都要吓掉了。
“我又没推她。”沈棠无辜地道:“我只是想将手抽回来,她是故意摔倒的,想讹我。”
谢氏心里慌的要命:“讹你?你有什么值得人家讹的?那可是太子的孩子。”
沈棠正要和她说樊薇薇根本就没有怀孩子。
谢氏抢着道:“你别说话,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棠下意识摇头:“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谢氏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口中道:“等会儿你别说话,由我来应付,叫你赔罪你就好好给人家赔罪。
亏我还觉得你这些日子省心了,你怎么敢惹下这样的事……”
沈棠怔住了,眼前的母亲絮叨着什么,她都没有听见,耳
边只回荡着母亲说“我来应付”。她以为,母亲会狠狠责备她,并将她推出去任由人家处置,毕竟母亲平日里就不怎么喜欢她。
却不想真的遇上事了,母亲竟还是愿意将她护在身后的。
所以,母亲还是疼爱她的,只是平日里不显罢了。
她看着谢氏的背影,鼻子酸了酸,乌眸中泛起点点泪意。
“薇薇,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安平公夫人匆忙的安排了一番,上前从春来手中接过樊薇薇,让樊薇薇靠在自己怀中,这才有空询问樊薇薇。
“是沈棠,她推得我……”樊薇薇抬手,虚弱的指着被谢氏半藏在身后的沈棠。
安平公夫人脸色骤变,看向沈棠:“沈二姑娘,我女儿与你何怨何愁?你要对她下此毒手?”
“我没有推她,是他自己故意摔的……”沈棠分辨。
谢氏拉了一下她的袖子,上前道:“安平公夫人,我家沈棠她自来性子软,我刚才也问过她了,这件事情里头肯定有误会,沈棠不可能主动去推樊诏训。
当然,我这么说也不是为了分辨此事,眼下事情已经发生了,先给樊诏训看身子要紧。”
“自然是。”安平公夫人看了沈棠一眼:“等看完大夫,我们再细说。来人,帮我一把。”
樊薇薇摔到了回廊外,她想将樊薇薇抬到回廊内来。这个时候,快到用午饭的时辰了,正是大中午,太阳火辣辣的,樊薇薇毕竟不是真掉了孩子
,没必要在这晒着。
“安平公夫人,慢着。”谢氏连忙松开沈棠,上前去拦着。
“怎么?”安平公夫人很生气:“你女儿将我女儿摔成这样,你还要阻拦我将我女儿扶进去躺着么?”
“不是,不是。”谢氏连连摆手:“我只是想着,眼下樊诏训的身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还是不要轻易挪动了吧,或许孩子还能保得住呢?”
“是啊。”此时,另一个大家夫人也说话了:“就算是樊诏训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也不能到这里面来。
掉了孩子伤身子,也是小月子,这回廊里摆了这么多的冰,会寒气入体的,不能进来。”
“还是等大夫来看过了再说吧。”
一众夫人都跟着附和。
安平公夫人气闷,却也只能扶着樊薇薇蹲在外面晒太阳。
沈棠看看天空,这样的大太阳晒着可不好受,樊薇薇为了栽赃她,可真是豁出去了。
活该!
何凌凌悄悄靠到沈棠耳畔,轻声道:“我让人去前头帮你叫赵予。”
沈棠摇摇头:“不用。”
等会儿大夫来了,一切自然真相大白。这种胜券在握的事,要赵予来做什么?
春来颇有眼力见儿,跑回去拿了一把油纸伞来,给樊薇薇母女撑着。
如此等了不到一刻钟,有婢女带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大夫,背着药箱来了。
“这大夫来的倒挺快的。”
沈棠听到有人议论了一句,倒也没有多留意,一双乌眸落在那老大夫身
上。
老大夫上前,俯身去摸樊薇薇的脉搏,又看了看她身下的血迹,摇了摇头:“这位夫人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我的孩子……”樊薇薇顿时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