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廷季应是。
他今天的心格外的乱,先生说的他听到了,可却没有放到脑中去思考。
满脑子想的都是刘婶的话。
她说她不会改嫁,如果连朱现那般的人物都不会让她有所动摇,她应该不会同意吧?
可是——
万一她就是想找一个普通一点的男人,安稳地过一生呢?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很好呢?
他有什么资格阻止她呢?
想到这,他混乱的思绪中涌出一阵莫名的暴躁,心烦意乱地连书中的字都成了一个个的咒语。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以此方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闭上眼睛,看到的却全是她。
他痛苦地抿起唇,一丝撕扯的疼痛蓦然间拉动他的神经。
嘴唇——
他昨天晚上烧得厉害,几乎神志不清,可他嘴唇上的伤,还有她脸上的小疮口——
火迅速从脚底蔓延至脸部,一片烦乱的迷雾中,似乎被火种烧开了一点明亮,有什么他就快要抓住了。
他紧张地收紧了呼吸,顺着那团火种去寻找真相。
可就在火苗慢慢扩大,他将看到真相之时,一本书突然落在了他面前。
“
廷季,为师见你今日似乎心有烦乱,看看这一本,静一静心,咱们再上课吧。”
眼前赫然落着一本《心经》。
*
岳凝带着魏楚从工坊出来,经过一番谈话,她对刘婶介绍的这一位相当满意。
“总之呢,咱们搞食品的,卫生问题很关键,就比如沙棘系列的产品,原料必须是最好最新鲜的,如果以次充好,消费者吃坏了,我们的问题就大了。以后产品的把控,还有工坊这方面就麻烦您了。”
魏楚点点头,看着岳凝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他在认真的看着她,却又仿佛穿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东家放心,我定会尽心尽力。”
岳凝点点头笑:“嗯,至于薪资方面,就像咱们之前谈的一样,年底清算时,我会按一片的效益给你奖金,每个月有四天的假期,你可以按自己的时间而定。”
魏楚点头,又抬眼看了岳凝一眼。
他的长相周正,不像商人,更像是一个教书的先生。
是那种让人一看便很正派的人。
但经过一天的相处,岳凝觉得这人倒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一板一眼,很能变通。
做商人的,若是太古板,还真不太好办。
“东家,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啊,你说。”
“在下有个女儿,现下在邻县,我想把她接过来,平时可能会带在身边,在下保证,绝对不会耽误工坊里的事,不知可否……”
岳凝沉吟。
他的事刘婶说了,两年前
丧妻,自己带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确实挺难。
“你可以把孩子带来吧,但我们的……”
“大嫂,孩子的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岳凝租的工坊就在县学附近。
此时恰巧县学放学,严廷季念了一天的心经,终于算是平静一点的心,再次被刚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给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