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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恩仇难分辨（第3页）

顾长风也不惧，嘲讽道：“李公公言重了。虽然初次谋面，但我觉得李公公对我这个小民早就非常熟悉了。”

李和并不在意他的讽刺，微微笑道：“这不都是因为少盟主的身份吗？”

顾长风轻道：“没有传说，怎么叫江湖？所谓我的身份，我已经向这个小公公说过了，不过好事之人恶意编造的。”

李和见顾长风不卑不亢，心中也不免称奇，说道：“所谓无风不起浪。现在天下太平，你们铁旗盟却组织起如此庞大的势力，到底想干什么？”

顾长风道：“想必公公也打听过了吧，我们铁旗盟什么时候做过一件对百姓敲诈勒索或欺诈之事，不过是尽力赏善惩恶。尽管有数百名帮众，也都是铁旗盟曾经救济过的普通百姓，仅仅认同我们而已。”

李和大笑道：“少盟主肯定也不知道，其实庙堂之上，也有传说。一般人，见到了我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东厂厂公，早就惶恐不已。而少盟主毫无惧色，对答如流，可见，历练深厚啊。”

顾长风道：“我又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害怕什么？而公公对我穷追不舍，不成，是公公害怕什么？”

李和收敛笑容，说道：“少盟主以为你们江湖中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豪气干云？本公公害怕这太平盛世，有妖佞横生，祸国殃民。”

水师营的北门与陆路相通，以供车马行人出入。

营门前，几名守门的水师营官兵忽听远处马蹄声急，见一骑飞驰而来，认出正是唐振。又见唐振风驰电掣，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顿时惶恐不已，正欲去推开木栅栏的营门，让唐振进去，唐振已经纵马如飞，径直冲过来，竟将两扇营门轰隆隆地撞倒。

唐振冲入水师营，只留下几名官兵面面相觑。

唐振一直冲到水师营指挥衙署前，大喊：“闻意，你这个狗太监在哪里？快给我出来。”

许参将和武当阳从里面匆忙跑出来，看见唐振怒不可遏的样子，均感诧异。

武当阳赶紧上前道：“大人，李公公已经回来了，刚刚闻公公押着那位少盟主去了东炮台。”

唐振拨转马头，纵马驰向东炮台。

武当阳见势不好，忙撒腿跟了上去。

唐振驰马冲上东炮台，李和见唐振怒气冲冲，不明所以，诧异道：“唐大人……”

唐振也不理睬他，飞身下马，左手一把当胸揪住闻意，右手举起匕首，怒道：“是不是你这个小太监下的毒手？”

闻意吓得一激灵，眼角余光瞥见亮晃晃的匕首，赶紧道：“唐大人，不是小人。小人哪有这样的功力啊。是他……”说罢，眼光瞟了瞟顾长风。

唐振撇下闻意，又转身揪住顾长风，匕首尖刃直抵在他的咽喉上，问道：“是不是你？”

顾长风也是吓了一大跳，但瞬间也明白过来，平静道：“唐大人，如果你问的是那位老伯，我承认脱不了干系。”

虽然李和仍不知道发生何事，但他看见唐振眼中冒火，情知不好，忙上前一步，伸出右手，紧紧箍住了唐振的右手手腕，厉声道：“唐大人。”

唐振仍是紧盯着顾长风，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顾长风不假思索道：“他威胁我，我是不得已。”

唐振愤然道：“威胁你？我三哥怎么可能威胁你？”

李和大声道：“唐大人，你冷静点，他是朝廷钦犯。”

李和向跟过来的武当阳使了个眼色，武当阳不敢去拉唐振，灵机一动，忙将顾长风奋力拉开。

李和趁机横身在他身前，隔开两人。

李和道：“唐大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命都不是你的。”

唐振甩开李和的右手，狠狠说道：“他有什么命？二十年前，如果不是我三哥……”

唐振蓦然想起江上行临终前说过的话，不由紧盯着顾长风，喃喃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和见他戛然而止，自是不明白他到底想什么。但毕竟和唐振相识多年，知道他性情耿直，现在怒火万丈，必然也有缘由。只得委婉规劝道：“唐大人，你是锦衣卫指挥使，朝廷事大，个人恩怨事小，先冷静下。”

唐振看看手中的匕首，突然眼神坚毅起来，对武当阳道：“当阳，集合燕山十骑，跟我走。”

说罢，撇下众人，又纵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冲下东炮台。

武当阳不由看了一眼李和，李和微微点点头，忙转身紧跟了上去。

闻意心有余悸，捂着胸口，假装委屈道：“厂公，这唐振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李和冷冷训斥道：“你和顾长风到底干了什么？”

闻意赶紧道：“我们只是联手杀了一名杀手而已，就是在黄河驿盗图的那个人。”

李和道：“可唐振称是他三哥，也就是当年……”

李和蓦然惊喜起来，得意对着顾长风说道：“少盟主，他一路苦苦纠缠，原来也是为了你啊。”

顾长风道：“小民不知道公公说什么，只想知道公公准备拿我怎么办？”

李和大笑道：“少盟主放心，我早安排好了一切。”

说完，又对闻意道：“闻意，火速出营，去请那个人过来，说本公公要和他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