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长接回下颚,站在原地,“瞧不起人啊。”
——小鬼,别回头。
那个年迈的水手,那艘再未返航的面航船。
——悟不透道法的「源」,师弟,你就永远只是庸才。
那个懒散的师兄,那个没落的宗门。
——走啊!有种别回来!
那个暴脾气的老姐,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他们都在说,你做不到。
你得活着,学会放弃,接受生活。
但你们为什么还要负重前行,单抛下我一个人?
“呼~~~呼~~~呼~~~”
洛云图喘息着,让他满头大汗的,不是积累的伤势,而是在刚才扛下的一拳下,他的形神玄用被“打碎”了。
不合常理啊,这些名为真神的怪物。
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涌出,沿着七零八碎的衣襟向下流淌。
更多的伤势爆,战斗却不会为他留出中场休息。
击穿那构架而起的重重道法,苍白的无面人打破洛云图的一切挣扎。
「强弩之末。」
苍白的无面人冷漠地陈述。
洛云图摔飞出去,想找些自借口反驳祂的话语。
没有意义,他的确……到极限了。
如果他能再强一点!再强一点!
他完全可以维持住形神玄用。
可那又如何。
承认吧朋友,面对真神,你毫无胜算。
再一击,命中腹间。
洛云图弓起腰,手心的血迹抹过岩石,卷起的尘霾呛了洛云图一嘴为砾。
白洛无极的零星力量眷顾,将他从垂死中拉回,再被苍白的无面人一遍遍折磨,祂摧残他的信念仿佛乐此不疲,却也只是冷漠地执行。
你早就料想到真神的存在,但你只是怀揣着必败的决心战斗。
你知道,你们不堪一击。
那个黑色的女人,鸿钧,又出现在洛云图的视网膜,仿佛一只阴魂不散的死鬼。
她竖起食指冷漠而平淡地问询:
“这样的死亡,你接受么?”
洛云图没有看她,就像也看不见鸿约一样。
他注视看苍白的无面人,看祂准备抬起的最后一击。
他看着一切,却仿佛隔着一层没有雨刮器的潮湿玻璃,清晰的材质却略显朦胧。
死亡,是件很沉重的事么?
鸿钧伫立着,居高临下,俨若法庭上的陪审,满脸透露着失望、和挫败。
“这样吗,你已经……
——感受不到恐惧了?”
漆黑的长兀自散落在地,垂下的长度如瀑布般清澈。
她再一次退于幕后,似乎还没看够、还不满意。
下一刻,一个愤怒的少年闯入。
再一次,天水长爬起,向苍白的无面人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