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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巡视未来的军器监（第1页）

出宣德门踏上御街，右转进入梁门大街，过了景灵西宫，便在左手方位看到尚书省的办公场所。尚书省与开封府后门之间就是兴国坊。

赵顼一身靛色常服，在张若水的陪伴下坐马车来到兴国坊巷口，侍卫们早已经布置妥当，更何况还有皇城司的暗中保护。赵顼轻快地跳下马车，便看到曾公亮文彦博苏颂领着一众人员在巷口等待。见礼之后赵顼仔细打量了一番苏颂，“帅！“人长得帅，标准的士大夫风范；才华更帅，于经史九流、百家之说，及天文、算法、地志、山经、本草、训诂、律吕等学无所不通。

兴国坊是弓弩造箭院所在，真宗咸平六年并南、北造箭库统一成造箭院掌，造长箭、弩箭，，以三班使臣及内侍为监官。在武职监官的指引下逐一视察，内侍监官担当解说：“陛下，弓弩造箭院有工匠上千人，主要由军匠、兵匠、作院军构成。”

曾公亮接话道：“这些兵匠都是终身为兵器制造服务，如果兵匠的数量不足，便招收民匠加以补充。”

文彦博也不甘示弱：“目前造箭院每日可造普通弓弩所用箭6ooo支，加上其它种类箭矢差不多8ooo支。按照祖制，枢密院，禁军都要派人现场监管，想当年太宗经常亲自检查各种兵器样品，合格后方可交由五库收存。”

因为涉及到其所长，曾公亮今天特别积极：“陛下，你看看这里的制作流程，是否满足你提出的分工协作要求？”

“还差的远呢！”赵顼淡淡地回复，转头对苏颂说：“苏卿，如果将火药包置于床弩箭矢的前端，点燃火药包再射，这样是否可行？”

“陛下，臣考虑过这个问题，火药包现在威力一般，装在弩箭上反而影响弩箭的杀伤。”曾公亮俨然作为专家在旁讲解。

赵顼懒得理他，静等苏颂的回复。“陛下，如果火药包能提升威力，那剩一个难点就是引信了，必须保证火药包在需要的时间爆炸，否则也作用不大。”苏颂回答道。

“那我们打开思路，其实解决方案两种，一是制作能定时间的引信，兵士根据距离知道点燃某一段；二是研究出触式引爆，比如弩箭带着火药包射击中目标时，都会形成一个撞击的力道，是否可以利用这个力道摩擦火石，从而引爆火药包。这两点都不用着急，慢慢来研究就是。”

苏颂有些惊奇皇帝的想法，但也觉得这些想法的可行；而曾公亮就有点不淡定了，皇帝是来抢我饭碗的吗?

上千人的工场，在没有自动化的加持下，工场面积还是足够大的，整体巡视完毕也花了不少时间，赵顼提议马上到宣化坊的弓弩院巡视一番。因为是常服出行，并未整备天子銮驾，马车也只是普通制式，只是宽大奢华些。按赵顼的要求，将曾、文、苏三人强行拉上了马车，与天子共乘。

上了车刚坐稳，文彦博就话了：“陛下，臣忍很久了，之前奏对陛下安排臣等座位，因为不是正式朝会，加上陛下体恤老臣等，我们也没反对，但今天陛下让臣子与天子共乘一车。实在是过分，将祖制置于何地，将天子威仪置于何地？”

对你好你还有意见了？赵顼愤愤地说：“太宗不是这样做的吗？”

“太宗何时与臣子共乘？陛下不可信口开河！”

“我是说唐太宗……”

车里顿时安静下来，为了不至于让自己变成气死老臣的皇帝，赵顼还是服了软：“是我考虑不周全，以后注意，不过这次主要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三位说。”

待急促的呼吸声趋近平息，赵顼对着曾公亮说：“曾卿，请问《武经总要》前后印了多少？”

“不多，也就是千来本，因涉及军事机密，所以只是重臣们持有，还有就是武学作为教材。”

还有脸说机密，来不及了啊，“曾卿，你知道你们这种行为是资敌吗？别的不说就是那火药，在辽国和夏国就没有秘密了。”

“陛下言重了，我大宋臣子哪个不是忠臣，岂能将如此重要机密透露给敌国。”心里已经开始虚了，嘴巴还硬的像死鸭子。

“算了，以后关于军器监的机密信息要有个制度，苏卿可以尝试开始建立。像刚才我说的关于火药的事情，枢密院长官知悉是应该的，曾卿作为军器方面的集大成者也是须知悉地的，但整体制作过程是保密的关键，流程设置极为关键，分工越细泄密可能就越小。另外人员的选择也极为重要。”

”苏卿，我已令皇城司招募一批不识字的聋哑人，以后就交给你了，这些人专门从事火药研究和配制。”苏颂听完严肃应承。

“陛下，火药一事老臣熟知，威力有限不应该是军器监的重点。”曾公亮听到集大成者的评价又开始飘了。

“你说的那是垃圾，我要做的是攻城掠地的重器。”

毫不理会曾公亮尴尬的表情，赵顼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先将军器监旗下的作坊和人员做次盘点，梳理出轻重缓急，淘汰些不适合人员。在外城寻找一块适合的地供作坊全部安置，将原料、制作全部集中起来。设置各类衙司主理，枢密院监管，御营提供护卫，皇城司秘密监视。

另在城外寻一山谷荒地作为火药制作和试验点。

得到一致认可后，苏颂提出新地点需靠近河流，便于运输和利用水力建设器具，提高生产效率。

文彦博提出搬迁费用巨大，恐非一时能全部实现。

赵顼笑着说：“内城将作监所属宣化坊、兴国坊、常乐坊潜力无穷啊，曾卿你跟富相公说一声，这个生意我做定了，将作监的新建和搬运费用我全包，另外还会支付一笔可观的费用给到国库。”

马车来到了宣化坊弓弩院，宣化坊属内城右厢第一厢，同时并存还有新昌坊和光化坊。弓弩院掌制造弓弩、甲胄、器械、旗、剑、御镫等，可以看出主要武器也就是弓弩院和造箭院全包了。

整个巡视下来，乏善可陈，所谓的分工协作也是初级状态，人员虽多效率并不高，赵顼只是在三公床弩面前停了很久。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目前的三公床弩优点就是射程远箭矢威力强；缺点也明显，上弦困难，至少需要三十人。

赵顼提出，可否利用滑轮、齿轮、杠杆等减轻上弦的难度，另外可否从组装方面着手，分解床弩，重新设计，实现零部件快组装，以减轻战场上的搬运难度。

众人表示将秉承皇帝的指示，对接下来制作方案进行进一步优化和完善，并确保更好地实现工作目标。

临近中午，该吃饭了，经张若水介绍，附近西大街（果子街）美食遍地，街北薛家分茶、羊饭、熟羊肉铺应有尽有。

赵顼相当冲动，很想尝尝东京的路边摊，又听说院街也在那里，何谓院街，即妓女馆舍。赵顼虽然最近身体欠佳，但看看还是可以的，听罢就准备跨上马车开始前往。

背后文彦博攀住臂膊，苏颂双手张开拦在赵顼身前大喊：“陛下，不可！”曾公亮更是指着张若水大骂：“阉竖！蛊惑天子，看我不杀了你。”

……